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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所有人都試圖讓他學會物理脫敏,反覆提起郗寂的名字,實時通報郗寂的每日行程。他那天控制不住火氣,沖鄧念森吼了一聲:「我不好奇他做什麼,他做什麼關我什麼事。」

鄧念森只是看著他喝完那杯冷掉的白開水,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看我多有先見之明,特地找了個包間,不然你這可丟人丟大發了。」

鄧念忱癟了癟嘴,揉了揉鼻子,拽了把頭髮,裝作若無其事的說了句:「他最近怎麼樣?」

意料之中,如果哪天鄧念忱真的絲毫不在乎郗寂,不在乎郗寂用左手寫字吃飯——郗寂口中的遺傳,不在乎郗寂生氣的時候笑著說:「沒有啊,我在想事情。」不在乎郗寂的失落究竟是來自於沒考第一名還是不喜歡他送的生日禮物。

如果鄧念忱真的不再在乎這些,他這三年才算是有點長進,但他們心知肚明,鄧念忱在很多領域真的是三年又三年,三年又三年,毫無長進。

他們以前試圖少說些郗寂的事情,自認為鄧念忱不願意聽,以為那是鄧念忱的痛點,善解人意地避開,不主動戳上去,害怕鄧念忱應激,小心翼翼的維護他的自尊。直到新一年的元旦,鄧念忱直直地躺在床上,輩子蓋過頭頂,鄧念森喊他吃晚飯,他很小聲地說了一句:「他是不是現在不過元旦,只過聖誕了。」

隔著被子,他的聲音嗡里嗡氣,但鄧念森聽的格外真切,真切到這是鄧念忱第一次提起郗寂,不說名字,只說起他,用第三人稱拯救自己岌岌可危的自尊心,平衡愛與遺忘。

「挺好,他最近在輪崗,最近這段時間醫院跑得挺多,我們中午經常一起吃飯。這邊輪完三個月,估計去市場部待三個月,後面還有其他崗位,估計每個崗位都要培訓一段時間,讓他大致心裡有個譜,有他忙的。」

「不知道他怎麼想的,他不適合做科研嗎?這麼年輕一人怎麼跑市場,你們那些人能信任他,一群人精,全當他是一小屁孩。」

鄧念森笑了笑,「你這話說的,我們這些人怎麼了,又不是怪獸,怎麼就像你說的那麼嚇人,一天天的淨瞎說。」

「再說了,最近他們可喜歡他了,你可不知道他在醫院多受歡迎。」

不用故意刺激鄧念忱,鄧念森有什麼說什麼,只說事實情況。曾經鄧念忱以為郗寂不擅長交際,他以為他只會有他這一個朋友,這是極高強度的排他性,鄧念忱只會裝模作樣的抱怨,實際上他很受用,高濃度的愛和嗎啡一樣,很難不上癮。後來,鄧念忱反思是自己太愚蠢被表象蒙蔽還是郗寂太擅長偽裝,讓鄧念忱掉以輕心,忽視了只要郗寂願意的話,其實郗寂很討人喜歡這個事實。

鄧念森抬眼看了一下鄧念忱,接著往下說:「好幾個醫生天天約他吃飯呢,哥哥姐姐叫得可討人喜歡了,他要是哪天沒去醫院,時不時有人問他怎麼還沒來,是休息還是有其他事情。」

鄧念忱認真的聽著,點了點頭,「挺好的。」

郗寂稱呼鄧念森、鄧念心是念森哥、念心姐,到他這裡永遠是中氣十足的鄧念忱。他有一次捏著郗寂的脖子問:「怎麼單單不叫我哥哥,你這是薛丁格式的禮貌,我可是比你大兩歲呢。」

「首先,你只比我大了不到兩歲,其次,我們是同班同學,沒有什麼哥哥姐姐,大家都只是同學。」

把鄧念忱氣到直嘆氣,想吐口血出來,「行,你是天才,能跳級。」

「我沒跳級,只是上學比較早。」

「行,你是天才。」

「我可不是什麼天才,只是在家沒人陪我,只能早點上學。」

鄧念忱摟著郗寂的肩膀,「真是小可憐,放心,以後我陪你,再也不用早上學了。」

為期一個多月的實踐活動結束,剩下的那一個月,有人提前進實驗室學習,有人每天去自己的那一小塊實驗田勘測數據,生怕小苗胎死腹中。鄧念忱他們宿舍提前舉行畢業旅行,「大家都一窩蜂的大四之後旅行,多沒意思。再說,誰能確定那個時候大家都空閒,別拖著,我們趁著大家都空閒好好玩幾天,別搞什麼特種兵式的旅行,要玩就盡興,細細品味大好河山。」

「行啊,奇奇,帶著你的相機,多拍幾張照片,所有人準備好,我要開始在朋友圈輪番轟炸。」

然後他們四個人去了很北的地方,吹海風,看雪山,騎駱駝,吃燒烤吃到想吐,一直追問誰又加的餅,自己吃完。

其他人倒是盡興,鄧念忱不受控的計算著日子,三個月過去了多久,三個月還剩下多久,白天拍照的時候要興高采烈,要乘興而來。晚上躺在民宿的床上,聽著有人說著含含糊糊的夢話,在想這些地方還真是沒什麼變化,不像人,每一秒都會被風颳的左右搖晃。

在機場分道揚鑣,白奇回他家果園;張渤洋回家躺屍,說快曬禿嚕皮了,他媽都要不認識他了;尤省身去找他女朋友,異地戀三年簡直情侶模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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