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但我們可以不要選擇這麼笨拙的方法嗎?」
鄧念心沒有喝醉,只是有那麼點神經昏迷,只會說實話:「不可以,我不聰明。」
「你很聰明,鄧念心,你同樣很勇敢,非常勇敢。」
鄧念森手裡的紙被放在桌子上,給鄧念心抽了兩張,遞給她,「擦擦手上的油,全被你摸到圍巾上。」
「我又不是傻子,手沒放在圍巾上,這是放在空中。」說著,接過紙巾,接過隔著四個月的信號。
回家的路上,鄧念森負責開車,鄧念心靠在鄧念忱的肩膀上睡著了。他原本想要張口說些什麼,後來還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把話留到家裡的客廳,他和鄧念森說:「哥,要和爸說嗎?」
鄧念森坐在沙發上抻腿,「你猜他會不知道嗎?你猜他們屋裡的燈現在是黑著的還是亮著的?」
鄧念忱點點頭,「但我猜他們最後還是不會插手,因為姐不想任何人摻和進來。」
「對,所以啊,這次她是真的下定決心要當一個姐姐。」
一如既往的那家蛋糕店,是他們最喜歡的口味,鄧念忱點蠟燭的時候說:「許願。」
十九歲生日,鄧念森讓鄧念忱許願,他當時想說許願對他不再有效。他十七歲的生日願望被毀掉了,他十八歲的生日願望沒有任何成真的可能,許願有意義嗎?鄧念森說:「這可能是有數量限制的,在生日歌沒有停下之前許下十個或者是一百個願望才會有可能實現其中一個,其實這是個競賽的遊戲,許願少的人自然不會實現,多許幾個,說不定我們會成功找到那個臨界點。」
好像一首生日歌最多可以許二十個願望,那麼四十個願望中有些部分實現了,或許上帝真的設置了臨界點,只有真心相信的人才能好運降臨。
穀雨清在孩子們許願的時候看向鄧寰宇,很小聲地說了句:「時間真快啊。」
握緊對方的手,「他們都真的長大了。」
不用虛張聲勢的討要獨立,他們用自己的選擇對抗「溫室效應」,邁出第一步之後再也沒有回頭,哭著、笑著,總是一路前進。
他們倆都喜歡小孩子,不是只能看見孩子可愛的那一面,相反,他們一直知道孩子有另一面,吵鬧的、大喊大叫、無法控制自己意志的,他們一直都了解那些。但還是喜歡孩子,喜歡那種純粹的生命力和遠勝於大人們的感知能力。
或許因為他們在隔著不遠的地方上學,卻幾乎從未見過對方,他們不是普世意義上的一起長大,但回顧人生的選擇,有很多機會可以相遇,他們可能有過擦肩,卻始終沒有碰面,直到大學報導的那個清晨,他們出於各種原因等在學校門口,鄧寰宇向穀雨清介紹自己,他說:「我叫鄧寰宇,建築學院的,很高興見到你。」
後來,穀雨清回憶起來說,她習慣性拒絕別人,但是沒有拒絕鄧寰宇。她說那個時候或許真的有神秘的力量,還不被稱作魯莽,她找到另一半磁鐵。
所以,鄧念森習慣主動出擊,即使還未真正成功,但是那個人或許正在五百米外考慮晚上到底要吃什麼,他在預演那次相遇,那個百分百匹配的人一定會出現;鄧念心熱愛觀察,分析不同的人的戀愛方式,但她不想邁出那一步,她要保留一部分舒適圈;鄧念忱相信嘗試的力量,他以前認為對的人是萬里挑一,如果從不比較,憑什麼出現那個人一定是對的呢,他在十八歲之前談很多戀愛,已經把這輩子的戀愛都談完了。恍然大悟,有些人從不在比較的範圍之內,真愛降臨的時候悄無聲息,它離開之後才意識到它曾經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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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生日的時候多許一些願望吧,萬一這是個競賽遊戲呢。
第7章
在雲城降落的時候,鄧念忱認為自己距離發瘋的標準不算太遠。他自然可以找到一些奔赴至此的理由,譬如學校安排異地空氣監測,他為了認真完成學校的作業,從南到北用最嚴謹認真的態度探究緯度對季風的影響。又或者是大四假期太多,他來雲城旅遊罷了。其他人和事情千萬不要自作多情的認為這趟航班和他們有任何關係,這是鄧念忱對自己的安慰。
他在出站口的休息區坐著,他沒帶行李,沒帶電腦,只帶著手機和充電器。手機電量仍舊充足,他仍舊固執地連接電源,人來人往,很像是回到了郗寂十八歲生日那天。十七歲不到的郗寂一個人去芝加哥留學,他沒有和鄧念忱討論過那所學校,沒有談論過托福雅思GRE,甚至從來沒有談論起芝加哥這所城市。但他走得多麼決絕,換了號碼,換了所有的聯繫方式,甚至棄用了郵箱。只有鄧念忱瞬間聯繫不上他,無論是聲嘶力竭的憤怒還是低聲下氣的求和,郗寂全盤無視,沒有任何回應,沒有在意不在意,郗寂變成黑洞,所見之物皆會變成無物,吞噬一切,沒有絲毫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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