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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開口之前,郗寂打的上百條草稿不知所蹤,成為找不到源頭的毛線團。

「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說,你還是問我問題吧,鄧念忱。」

郗寂耍賴一般撒著嬌,鄧念忱熟悉的郗寂歸位,他們用簡單的對答開啟整個故事。

「第一次喝酒是為什麼?」

「第一次喝酒的具體原因?我要想一想,我每次都喝醉,很難記得具體原因。」

郗寂感受到鄧念忱的手掌在收緊,他試圖緩解一下氣氛,「不過,在芝加哥喝酒是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畢竟打個招呼都要舉杯。」

「我那時候真的很想你,無時無刻不在想你,想念以一種螺旋上升的趨勢升到最頂端。身體裡的一部分液體堵在嗓子裡,心臟被亂七八糟地拉扯著。然後,我去了學校的酒吧,買了幾瓶清酒。喝醉是讓人快樂的一件事情,因為什麼都會忘掉,即使是暫時性的,也讓我感到幸福,沒有任何孤獨。」

卡在郗寂嗓子裡的水汽換了位置,鄧念忱有些呼吸困難,不過,他沒有流眼淚,郗寂用溫暖的手心輕輕覆蓋著鄧念忱的眼睛。

一下子堵在鄧念忱心裡的問題有了答案,成為永久的歷史,不會再被提及。

「為什麼要去戒酒會?」

郗寂輕飄飄地嘆一口氣,「因為沒有用呀,因為喝酒還是忘不掉你,你多厲害,鄧念忱。」

鄧念忱咬著郗寂的手腕,鬆口之後,說:「你在諷刺我。」

即使沒人能看見,郗寂依舊搖頭,說:「我在實話實說,你真的很厲害,醉酒也無法被遺忘,這難道不是很厲害?」

「不厲害。」

讓郗寂平白無故忍受離別不是一件值得誇讚的事情,但郗寂這樣說:「不是你的錯,鄧念忱,也不是我的錯,這不是用是非來評判的一件事情。我們的離別沒有讓我們成為更灑脫的人,我也不會美化自討苦吃的時間。我只是堅持認為,我們或早或晚會分開一段時間。我的偏執、你的糾結,火山爆發早晚會出現。在真正兩敗俱傷之前,我們會走回原位。」

鄧念忱問:可是火山早晚會爆發,如果分開的時間內火山沒有爆發,只在重逢之後發作要怎麼辦。

「沒關係,我們會在廢墟里繼續生活。我們不害怕岩漿,害怕冰川。」

沒來由的,鄧念忱開始睏倦,小聲地指責郗寂又開始形上學的步道,像是一本晦澀難懂的哲學書。

輪到鄧念忱把手掌覆在郗寂的眼睛上,「睡覺吧,郗寂,我們可以在廢墟里生活,最重要的是——我們要在廢墟里相愛。」

「好呀。」

他們的精神在同一時刻達到一致的頻率,搖搖欲墜。真正睡著之前,郗寂問鄧念忱:「什麼時候回巴黎。」

「如果你是問我一個人的話,是明天下午三點的飛機。如果你要我帶你參觀實驗室的話,春天很合適,我喜歡春天。」

郗寂回覆說在夏天帶鄧念忱去芝加哥的實驗室轉轉,鄧念忱說:「好。」

儘管他不喜歡盛夏,至少不再厭惡。他們可以回到朋友和戀人哪個更重要的這個問題,鄧念忱也會回答:你最重要。這是真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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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勇氣和愛總會調整到同一個頻道,這是一條鄧式定理。

第51章

難得到熱戀期,他們第一次在一起時太過年輕,沒有分清友情和愛情的界限。現在他們逐漸成熟,對愛情的理解依然存在缺陷,但是至少他們開始篤定相愛是真實存在著的,不是他們欺騙自己的臆想。

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他們事無巨細地分享生活中的一切細節,去除偽裝,拋棄完美主義與需要努力跟上對方的恐懼。他們知道如果某個人的步伐快了一些,不用害怕,他只是在籌劃一個街角的惡作劇,他們能聽出彼此的腳步聲。

鄧念忱忍了一個月,克制分享欲,力爭自己可不是談了戀愛就明目張胆秀恩愛的那一類人。

回家之後的第二天,從廚房出來,一邊擦手,一邊雲淡風輕又正大光明地說:"哦,我忘了說,我現在多了一個身份。"

其他人的視線在鄧念忱身上集中,穀雨清問鄧念忱是不是確定轉博,"你要是轉博的話,以後也是鄧博士了呀。"

鄧念森和鄧念心笑而不語,只是聽鄧念忱迫不及待地說下去:"轉博的事情,我年後再決定,是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你們可以猜一下郗寂的男朋友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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