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爻不想理會這倆陌生人,進了院子,正要拉上大門,年長的那個連忙伸手擋,他縮縮著肩,刻意裝出一副憨厚老實的模樣,道:「我們走這一路,這村里就你看著是個有文化的,你還是大夫,大夫就是救人的,你看天這麼冷,我們在外頭住會凍死的,你就當救救我們。」
舒爻的手緊緊扣住門,憋著勁兒用力一扯,鐵門「咣當」一聲合上了。
他快速落了門閂,隨後抬起小鐵片往外看,誠懇道:「我們村有規矩,不留夜客,否則祖宗要發怒的。」
他忽然想起了那車裡的小姑娘,話音頓了頓,給他們指了條路,道:「村口往外走二百米左右有間房子,你們來時候應該看見過,裡邊沒人住,但有柴火和炕,常來村子的外鄉人經常在那裡留宿,你們不想走可以去那裡將就一晚。」
平頭男人皺起了眉,正要開口,年長的那個打斷了他的話,笑道:「多謝你了。」
舒爻一雙清凌凌的眼睛瞧著他們,道:「進屋叫人,進廟拜神。那屋裡供奉著山裡的神仙,神龕前有香,你們進去先供奉上三炷香再睡。」
那人稀奇道:「還有這說道?」
舒爻放下了小鐵片,順便拿起一旁的鋼鐵大鎖頭把門給鎖了,下了逐客令:「天要黑了,你們快走吧。」
這深秋的天,說黑,眨眼就黑下來了。
山上黃葉飄悠悠落了下來,落在高高的牆垛上,被風吹到了門邊的牆角,那裡已經積了厚厚一層枯葉。
舒爻靜靜看著那葉子,耳朵豎得高高的,過了得有五分鐘,他才聽到門外腳步遠去的聲音,這才鬆了口氣。
這倆人不像好人,說不清哪裡不對,但跟他們說話時候舒爻總覺得瘮得慌,好在是走了。
灶下柴火燒得旺,廚房燈火通明,舒爻在煮兔子。
一半兔子剁成小段,鍋里倒油,蔥姜八角辣椒,油鍋滋啦啦爆香,倒入焯水去腥後的兔肉翻炒,肉香飄滿了廚房,舒爻吞了吞口水,往裡邊灑了鹽、蚝油、老抽等調料,翻炒入味後加水,把鍋蓋上咕嘟著。
另一半兔子切成小方丁,加調料、澱粉、油抓勻,放入油鍋炸。炒香鍋底,加水燒開,放入兔丁和辣椒、姜,最後出鍋撒蔥花,一鍋鮮鍋兔就做好了。
趁著油還熱,舒爻又給自己炸了一盤怪味花生,花生裹糖後加入孜然、芝麻和辣椒翻炒,裝盤後,正好鍋里燉的兔肉也已經好了。
這會兒是晚上七點多,外邊天已經全黑了。
舒爻在廚房安了桌,也沒拿凳子,蹲在地上就迫不及待往嘴裡送了一塊兒燉得爛乎乎的兔肉,心滿意足地吃了下去,他吮了吮手指,對著空蕩蕩的屋子,開口道:「我胖了,不知道你會不會嫌棄,但沒辦法,我實在管不住嘴了,最近饞得很兇,可我看不出自己哪裡出了毛病。」
他低著頭往嘴裡大口大口塞肉,軟糯的米飯眨眼下去大半碗,他舒服地吁了口氣,道:「吃完這一頓就減肥,就算我丑了你也不許去找別人。」
舒爻也不知道他在沒在,自顧自地說著話:「我的快遞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真的好想吃山楂,酸溜溜、紅彤彤那種,哪怕是罐頭也好啊……偏偏小超市里什麼罐頭都有,就是沒有山楂罐頭。」
他往嘴裡放了一粒怪味花生豆,撐著腮嘎嘣嘎嘣嚼了,享受地眯起眼睛,繼續道:「今天村里來了兩個生人,是跑單幫的,非要借宿,我沒應,咱們這兒有規矩,夜間不留客……」
空蕩蕩的屋裡傳來一聲輕笑,很縹緲,分不清聲源,舒爻的話忽得止住了,他眼底瞬間盈滿了笑,前後左右四處看,道:「你來啦?」
那聲音很溫柔:「早來了。」
舒爻回想起方才自己的自言自語,有些臉熱,他悶頭吃飯,小聲問:「什麼時候來的?」
那聲音打趣道:「反正該聽的都聽見了。」
舒爻害羞了,不吭聲了。
那縹緲的聲音來到了他耳邊,潮濕的呼吸撲在了他耳朵上,讓他半邊身子都軟了。
他故作鎮定地吃著飯,眼睛卻緩緩閉了起來,向後靠在了一個寬闊的懷抱里。
他微微側首,主動撅起嘴巴,很快就被捉住了唇。
灶下的火燒得越發旺了,屋外夜涼如冰,屋裡卻越發地燙人。
筷子散在桌上,廚房蜜色的燈光裹在他的身上,平添曖昧。舒爻手臂向後攬著那「人」的脖頸不斷大膽地索吻,柔軟的寬鬆黑色毛衣被撩起一角,裡邊起起伏伏,似乎有大手在他的身上流連愛撫,津液順著唇角滴下,他閉著眼睛,難耐地軟著聲音哼哼著撒嬌,含含糊糊喊著:「哥……」
這麼貓兒似的叫法,勾得人心尖兒都顫了,他正吃著飯,那「人」本想暫時先放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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