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帶了可憐的鼻音,顯然還沒止住哭。
封懷看著他年輕精緻的側臉,點頭道:「陰桃花也是桃花運的一種,不同的是,正常的桃花運是被人喜歡,陰桃花是被鬼喜歡。」
衛菘藍:「我不敢睡覺,每次我睡著了他總是讓我跟他走。」
封懷眸中閃過一絲冷意,道:「他想害人,你走了就回不來了。」
人活著,總能有回頭路。只有死亡不能回頭。
「我站在馬路上那回,」衛菘藍開了火,炒土豆絲,說話聲音不大,幾乎淹沒在炒菜聲里,好在封懷耳力過人,聽清了。
「那回的夢裡,我們兩個是情侶,他和我家裡人站在一起,在馬路對面,向我招手,讓我過去。」衛菘藍垂眸說:「我知道是假的,但看見我爸媽也在叫我,真想跑過去找他們。可那會兒就覺得很不對,哪裡都不對,我仔細看那幾個人時,發現他們並不像走爸媽,然後我忽然就醒了。」
封懷:「……」
廚房裡安靜了幾分鐘,衛菘藍關了火,轉頭看封懷,癟了癟嘴,又像要哭,眼睛裡泛著水光,他說:「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多高興你來找我了。」
封懷:「……」
他的家人都死了,沒人管他了。遇上這件事,他是真的很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以為自己遲早會以外人看來的「意外事故」死掉,可封懷來了。
簡簡單單的兩道炒菜,就著米飯吃。
衛菘藍廚藝很好,封懷也確實餓了,吃了不少。
夜裡十二點多了,窗外起了大風,搖晃著陽台老舊的窗戶,嗡嗡作響。
封懷抬眸,看了眼窗外濃黑的夜色,開口道:「這件事發生之前,你有沒有遇到什麼不對勁的事?」
衛菘藍撐著腮看他,像是看不夠一樣,聽到這話反應了一會兒,戳了戳米飯,說:「沒有。」
他的生活其實很簡單,簡單到無聊,如果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他會記得很清楚。
封懷:「他這麼大執念地纏上你,一定是你和他有過牽絆。」
衛菘藍仔細思考:「牽絆?不可能啊……」
封懷吃飽了,喝了口水,意外發現杯子裡的水溫度適宜,喝進胃裡很舒服。
封懷:「不著急,一件一件想,從你做夢那天往前想。」
他站起身,道:「我先去洗個澡。」
衛菘藍忽然抬頭,目光很純淨地看他,一臉正經地問:「用我幫你搓背嗎?」
封懷:「……」
封懷眉心跳了跳,橫了他一眼,冷淡道:「不用。」
這個房子雖然老舊,但裡邊布置確實很溫馨,從很多細枝末節可以看出房主對這房子的喜愛。
比如牆上掛的小動物掛鉤,還有很萌的牙刷和牙杯。
溫熱的水沖刷在身上,緩解了一天的疲憊。
他閉著眼睛思索著剛剛衛菘藍說的細節,一些氣運低的人都會或多或少遇見過陰桃花,但大多都是春夢了無痕,隨著日出就消散,以後不會再見。
可衛菘藍遇到的這個,竟然纏上他了,執著到想把他殺了在一起。
不論如何,既然起了害人的心思,這隻鬼就必須除去。
他睜開眼,眸中閃過一絲冷芒。
水淋淋漓漓滾落地上,浴室里水霧繚繞,他忽地皺起了眉,看向浴室不透明玻璃的隔斷拉門。
外邊有一個黑影正趴在上面,黑乎乎的,一動不動,不知看了多久。
封懷關了水,似笑非笑道:「能看見嗎?」
黑影:「……」
衛菘藍慢吞吞地站直身,蔫巴巴道:「看不見。」
封懷:「……」
封懷淡淡道:「回去想。」
衛菘藍乖乖轉身,坐回了沙發上。
風又大了,撕扯著窗戶,格楞楞作響,風從失修的縫隙吹進來,穿堂,搖晃著門也一起響了起來,衛菘藍抬頭看時間,已經凌晨一點了。
這天氣實在瘮人,浴室里沒什麼聲音,家裡好像又只剩下他一個人,他縮在了沙發上,目光警惕地在房間裡一一掃過。
這段時間他一直是這樣,他不敢在床上坐著,怕自己一不小心睡著,就這樣沒日沒夜地坐在沙發上,警惕屋裡的每一個細微動靜,只要有一丁點動靜,他都會驚出一身冷汗。
長時間精神高度緊繃,他已經瀕臨崩潰了。
這種自己待著的時候實在太可怕了,他越來越慌,從沙發上滑下來,抽出了茶几下邊的小盒子。
封懷出來時,就看見那小孩兒跪在地板上,從盒子裡拿出了一打黃紙,正小心翼翼地翻找。
那黃紙,和他來的時候在門上見到的一樣,都是用紅墨水畫的亂七八糟的一些東西,紙用的還是劣質的,墨水畫在上邊都糊了。
他擦著頭髮,走到衛菘藍身邊,半蹲下來,問:「這是你買的?」
衛菘藍拿出了一張,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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