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以川:「我沒問題啊。」
段樂安:「……」
已經到了校門口,就要分開了,幾個人一起看向段樂安,七嘴八舌地說:「去吧去吧,吃完飯去打遊戲。」
「我……」大衣口袋裡的手緩緩收緊,他低聲說:「對不起……」
「段樂安!」
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接著,他的臉色肉眼可見地白了下去。
不可能。
怎麼可能?
他怎麼可能在這裡聽到那個聲音?
他仿佛是一個壞了的八音盒,僵硬又機械地轉身,看了過去。
幾張熟悉的臉狠狠撞進了他的眼睛,幾乎是瞬間,他的冷汗濕了全身。
胃裡一陣翻湧,是恐懼催生的,還摻雜著不真實的眩暈感。
喧鬧的學校門口,昏暗的路燈下,那幾個人或蹲或站,在看到段樂安時,都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段樂安那一瞬間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
不是以前被欺辱的畫面,不是怕挨打,他只是想別讓凌以川看到這一幕,別讓凌以川知道。
求求了。
那幾個人已經向這邊走了,段樂安的指甲狠狠掐進自己的掌心,抬步,向前走去。
「你很厲害嘛,」劉乃恆似笑非笑地看他,狀做親切地抬手給他整理了一下衣領:「托你的福,我們沒學上了,現在有的是時間折騰你。」
「你這樣的還能上這麼好的學校呢?你的同學知道你是什麼貨色嗎?」他俯身,笑著靠近段樂安,輕聲說:「這麼久了?想沒想我們?嗯?」
最後那個字帶著咬牙切齒的狠戾,段樂安很熟悉那種語氣,在每一個睡不著的夜裡,就像無形的留聲機一樣反覆在他耳邊播放,如附骨之蛆,永遠擺脫不掉。
他的牙齒打著顫,冷到了極致,可說話依然平穩:「去別的地方說,別在校門口。」
「別」劉乃恆貼在他耳邊,充滿惡意地笑著:「你說我們在這裡把你扒了,你還能在這裡待下去嗎?」
段樂安在那一瞬間身體一片冰冷。
他手發著抖,用力推開劉乃恆,想向家的方向跑。
可退開一步,身後卻撞上了一個人,他看見劉乃恆幾人咒罵著走過來,而自己已經沒地方躲了。
他眼睜睜看著劉乃恆向他抓過來,過往的記憶撲面而來,他竟然僵硬得無法動彈。
然後,視線里,一隻手輕而易舉地握在了劉乃恆手腕上。
段樂安跌跌撞撞,被人扯到了身後。
然後,又被幾個人護在了身後。
是剛剛一起滾雪球的幾個隊友。
他看到凌以川輕鬆地控制住那個看起來很強壯的劉乃恆,勾著他的脖子,懶散隨意地說:「都說了換個地方聊聊。」
凌以川個子很高,在整個學校都是鶴立雞群的存在,雖然看著清瘦,可力氣很大,劉乃恆竟然沒法掙開。
其餘幾個想過來幫忙,被幾個同學擋了。
凌以川走出兩步,穿過人牆看向段樂安,唇角笑容溫柔:「你別跟過來,老老實實回家。」
楚菲菲從人群里沖了出來,急吼吼地拉起段樂安的胳膊腿兒查看,問道:「你沒事吧?」
段樂安搖頭。
見他想追過去,楚菲菲忙跟了上去,說:「你別擔心,凌以川很能打的,更何況何琰他們也去了。」
段樂安說:「他們也很能打。」
楚菲菲:「我們班長愛好就是打架,你別看他人模狗樣的,剛上高中的時候把周邊兒的混混挨個砸了一頓,給治得卑服的。」
段樂安忽然就想起了,凌以川對他說我真的不是什麼好人。
楚菲菲說著說著還驕傲了起來:「成績好,長得帥,又能打,放心吧,我們班長特靠譜。」
她還想再說,一抬頭,卻發現段樂安已經跑遠了。
他對新學校並不熟悉,跟著跟著,跟丟了。
樹林裡沒有人,他喘息著四處看,剛想繼續走,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慘叫。
段樂安的心顫了顫,快步走過去。
學校高牆外的一個矮坡下邊,幾個模糊的人影正在那裡站著。
周圍沒有燈,也沒有人經過,所以不會有人看到打架。
段樂安踩著雪走了過去,剛剛近前,就又聽到一聲悽慘的痛呼。
凌以川的聲音是他沒聽過的冷:「再說一遍。」
「哥,我錯了。」劉乃恆原來在學校里橫著走,此刻卻慫得要命:「真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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