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乃恆終於服軟,他知道好歹:「我以後不找段樂安的麻煩,你把視頻刪了。」
「不刪,」凌以川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沾的雪沫,有商有量地說:「我幫你們留著,以後你們去哪個學校我都寄過去一份,在哪上班我也幫你發一份,以後結婚生子,就當給你隨的禮,你看行嗎?」
劉乃恆向他爬了過來:「我說真的,我會把段樂安的視頻刪了,你別……」
真可笑,用他的方式對他他,他居然怕了。
凌以川往後退了幾步,轉身向外走,淡淡道:「你們再出現在段樂安面前一次,我說到做到。」
何琰幾個互相看看,鄙夷地把幾個人的衣裳踢給他們,從坡下走了。
凌以川關掉手機,往前走了十來步,然後,半跪下來,把跪在雪裡的男孩兒抱了起來,向林外走去。
計程車平穩地在路上行駛,段樂安閉著眼睛,好像沒有知覺。
車行駛了約麼二十分鐘,在一個小區門口停下。
凌以川拉著段樂安的手腕,進了小區。
家裡很乾淨,也很空曠,簡約裝修的客廳里只有一個長條大沙發。還有一個電視,中間空得足夠五個人做廣播體操。
凌以川關上了門,低頭捧起段樂安的臉,觀察了一會兒,說:「給家裡打電話,今天在我這兒睡。」
段樂安慢慢抬手,推開了凌以川。
他的眼睛裡沒有一點光彩,仿佛死灰,一眨不眨地看著凌以川,說:「凌以川,你那麼聰明,有什麼辦法能讓我忘掉這些嗎?」
凌以川沉默了一下,片刻後,輕輕蹭過他臉頰上的小紅痣,輕聲說:「有去死。」
段樂安呆呆看著他,看到他俯身直視著自己的眼睛,唇角輕輕勾著,溫柔地說:「我幫你去死好不好?」
段樂安彎起唇,乖乖地說:「好。」
浴室里的水溫正好,騰騰熱氣模糊了鏡子。
段樂安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脫下。
凌以川骨節分明的手不急不緩地解著他的扣子,露出雪白年輕的大片肌膚。
輕輕褪下白色的襯衫,肋骨上那條長長的傷疤刺入眼睛。
浴室里很靜,兩道影子交疊,凌以川的指尖輕輕貼上那道傷疤,感覺到男孩兒身體劇烈顫了一下。
他不再碰,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說:「先進去吧。」
凌以川出去了,段樂安沉默了一會兒,脫掉了褲子,赤條條地邁入浴缸。
水漸漸包裹住全身,舒服到了極致。
他趴在浴缸邊沿,安靜地看著門口,等著凌以川進來。
過了幾分鐘,門再次打開,凌以川換了身家居服,走了進來。
他第一次見到凌以川這麼穿,柔軟的乳白色家居服讓他看起來氣質柔軟儒雅,絲毫看不出他在樹林裡那種霸氣和戾氣。
他關了浴室門,走到浴缸邊上,席地坐了下來。
他手裡拿了一個酒瓶和兩個杯子,倒了兩杯酒,遞給段樂安一杯。
「桂花冬釀酒,」凌以川和他碰了碰杯,神情放輕:「我爸媽從南方帶回來的。」
浴室里的高溫讓酒的花香散了出來,段樂安輕輕抿了一口,口感清甜,酒精度數不高,很好喝。
段樂安很快喝完一杯,遞給凌以川。
重新倒滿後,他這次喝得慢了一點。
凌以川沒跟他說話,只是陪他喝酒,一種度數並不高的酒,比上次溫和多了。
可不知是不是蒸汽熏的,他卻慢慢感覺到了醉意。
他平時運動量就小,下午在操場上跑了兩個鐘頭,身體很累了,又遇見了那件事,心累到了極致。
他浸在水裡,慢慢的,幾乎快睜不開眼睛了。
凌以川把酒杯遞給他,他沒接酒,卻抓住了他的手腕。
凌以川隨著他的力道傾身過來,溢出的水打濕了他的大半衣裳。
段樂安靠在他的胸前,輕聲問:「哥哥,我會怎麼死?」
凌以川沒忍住,輕笑了聲,湊到他的耳邊,低語道:「會死得很漂亮。」
失去意識的前幾秒,他軟聲叮囑:「讓我爸媽別傷心……」
第368章 越冬的麻雀
冬日的朝陽灑進寬敞的臥室,柔軟的大床上,段樂安慢慢睜開了眼睛。
這是哪?
太舒服了,他從來沒有睡得這麼香過,導致有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真的已經死了。
身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他轉頭看過去,凌以川正側躺在他身邊,撐著腮看他,慵懶閒適。
「早安,」冬日的陽光灑落大床上,凌以川勾唇對他說:「歡迎來到這個世界。」
段樂安怔怔望著他,良久良久,慢慢彎起眼睛,清澈的眸子漸漸變亮,他輕而軟地說:「早安,凌以川。」
他一夜沒回家,即便知道凌以川給家裡打了電話,可還是心裡忐忑。
推開家門,爸媽就坐在客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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