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算是告一段落,那群江湖人士撤走後,只剩山莊的自己人,許翀是外人,正要離開,被許無歸叫住。
「你們先出去吧。」許無歸道。
許晏抓著百里燃的手腕向外走,許翀斂眸,向後退了半步,讓了路。
深青色衣袍輕擺,百里燃從他身邊走過,並未看他,經過那具零碎的屍體時,目光似是不經意地掃了眼,隨後跟著許晏出了冰室。
江湖短短數月死了四位高手,都是七大神兵持有者。
除了從未問世的千機,就只剩下少林智虛大師的達摩念珠和明秀派掌門李銘心
手中的敕勒鞭。
這兩位尚未到藏劍山莊,不過也就在這一兩日了。
夜,天氣終於清涼下來,藏劍山莊卻並不熱鬧。
多數人都被今日的事鬧得人心惶惶,楊琚死得實在是慘,凡事看過那一幕的,沒有幾個能吃得下去飯的。
這裡邊不包括百里燃。
他手裡捧著荷葉,新摘的荷葉上是一隻剛烤好的雞,色澤誘人,香氣濃郁。
他腳步輕快地向前跑,除了草葉兒上的露珠被驚擾,腳下沒有絲毫聲響。
只是這夜實在不算平靜。
經過一處院落,假山後有正派人士三兩隻「莊主已死,我定會擁立師兄繼任掌門,屆時還要師兄照顧一二……」
轉過一處屋檐,有人憂心忡忡「死了這麼多人,三四個月了,一點線索都沒有,難不成是厲鬼索命?」
屋頂瓦片上長了青苔,有些滑,他放慢了腳步,被迫聽見了柴房裡「非禮勿聽」的野鴛鴦。
只有那個院子是靜的。
許翀正在沐浴,猛然睜開眼睛,握住一旁的佩劍。
房門被推開一條縫隙,隔著屏風,少年含笑的聲音傳來:「我給你帶了烤雞。」
許翀微微皺眉,放下了佩劍,閉目道:「出去。」
百里燃進來了,順便插上了門。
他將烤雞放在桌上,跑到了屏風前,抓著邊緣,探出個腦袋。
裡間水汽瀰漫,俊美正派的少俠裸著身體,在水霧裡半遮半掩,燭光映照在他堅實的手臂上,一滴水珠緩緩滑落,滑向他看不見的地方,誘人到了極致,也色氣到了極致。
越是看起來正經、不染纖塵的人脫了衣裳越是誘人。
身後傳來腳步聲,許翀眉頭越皺越緊,語氣終於有些冷了:「百里燃,再不出去,休怪許翀無禮。」
身後的人沒說話,只有輕微的衣料摩擦聲,他睜開眼睛,伸手拿自己的衣裳,動作卻忽得一頓。
背上貼上了一個細膩的觸感,微重的呼吸聲響在耳側,人影投落輕輕蕩漾的水中,他看了一眼,立刻閉上了雙眼。
他屏住了呼吸,這樣情景,脾氣再好的人也難免生了火氣,他冷聲呵斥:「出去。」
一隻手輕輕撫上他的肩,細軟的掌心在肩上輕輕揉了兩下,緩緩向下,指尖順著他的鎖骨,慢慢的、慢慢的撫向了他的胸前。
然後,落入水中。
他不知是在哪裡學的這種見不得人的功夫,只是輕輕觸摸,便好似在身上勾扯出了萬千的癢,如玉的指尖在他胸前一點輕輕戳弄,仿佛彈奏一曲旖旎琵琶語。
「阿翀……」
這兩個字仿佛是含在口齒中不忍吐出,膩得人心裡發慌,又仿佛他只是在純粹撒嬌,向他呢喃。
許翀閉著眼睛,面不改色,冷聲道:「稍後有人過來,你不想被許晏知道,就快走。」
水花四濺。
他下意識伸手去扶,摸到了一片赤裸的肌膚,他又急急放手。
百里燃黑髮盡濕,秀美的臉上沾了水,靠在浴桶另一側,笑著說:「水溫正好。」
許翀眉心跳動,儘管兩個人並未全身赤裸,可兩個人的身份,這樣實在不妥。
他撇開臉,扶住浴桶,預備起身,忽然動作一停。
房門一陣輕響,隨後,傳來了腳步聲。
這一變故讓兩個人都變了臉色。
許翀瞥了一眼面前的人,見他眉心微皺,垂著眼眸,不知在想什麼。
他心裡一曬,無聲拿起一旁的劍,開口道:「誰?」
那腳步聲在屏風外停住,接著,一個含羞帶怯的女聲傳了過來:「許少俠,是莊主派我來伺候你的。」
許翀:「……」
對面,靠在浴桶上的人明澈的眸子盯著他,嘲弄地哼了聲,他的聲音並不遮掩,許翀眉心一跳。
「許少俠?」那美人奇怪地叫了聲。
許翀警告地看了百里燃一眼,預備起身,應道:「稍後。」
美人只聽一陣嘩啦啦水聲,心裡緊張更甚,掖了掖頭髮。
可等了一會兒,那水聲卻沒停。
這位江湖新起的劍客愛玩水?
美人忐忑了一陣,試探著說道:「妾進去服侍少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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