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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地下城堡並不比藏劍山莊小,仿佛把山體掏空了,一路向下走,水流聲越發清晰。

許翀將百里燃背在背上,這樣的場景讓百里燃想起幼時,他出去玩久了,體力不支,許翀總是把他背在背上一起回去。

那時許翀年紀不大,但體格已經足夠健壯,背著輕飄飄的他還能在山間抓兔子。

那時候他們抓了一隻肥兔子,雪白雪白,很好看,許翀送給他養著,兩人每天拔草給它吃。

一日百里燃睡醒,發現兔子被師父給扒皮烤了,他抱著許翀的腿大哭了半日,許翀要給他捉一隻新的,他說什麼也不要。

他將臉貼在許翀的脖頸上,輕聲問:「阿翀哥哥,這些年行走江湖,你可曾對旁人動過心?」

他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同他說說話,知道他這些年是怎麼過的,即便是有,也沒關係。

許翀沉穩的聲音道:「有。」

百里燃抱緊他,低低「哦」了聲。

片刻後,他問:「那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許翀回答得很老實:「是個極張揚極驚艷的人。」

百里燃垂下了眼眸,又「哦」了聲。

他問:「那之後呢?」

許翀:「之後?之後他纏著我親他,抱他,同時又讓我吃醋吃到心肺翻湧,幾乎走火入魔。」

百里燃不想再聽了,他緊緊抓著自己的衣袖,想要轉移話題,可許翀繼續說了下去:「每一回他這樣時,我都想將他按在床上,狠狠折騰,讓他知道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又礙於虛名,不敢如此。」

他將百里燃往上背了背,緩緩道:「直到他自己跑到我床上,那模樣又浪又魅惑,他求著我要他。」

他低低地說:「你知道那一夜我在想什麼嗎?」

百里燃臉上滾燙,他已經聽出許翀說的是誰。

他小聲說:「想怎麼把他丟出去。」

許翀:「不。」

他說:「我想,回不去了。既然回不去了,便由著你吧,我給你,我的命也給你。」

通道里,只有滴水聲。

百里燃小聲說:「我不後悔那樣對你。」

許翀腳步沉穩,低聲道:「燃兒聰慧,是我愚笨古板,我只有慶幸,無悔。」

「……」

許晏已經在琢磨自己下去後會不會直接脫骨了,腳尖已經觸碰到沸水水面。

許平知道他不吃軟的那一套,乾脆也不與他裝兄友弟恭了。

「你幼時被趕出藏劍山莊,那之後你去了哪兒?」許平道:「敕勒鞭的原主,與你是什麼關係?」

許晏四處看,看自己還有沒有機會脫身,說:「你們把我趕出去,我就在江湖上飄著我還能去哪?我怎麼知道敕勒鞭的原主是誰?我連敕勒鞭是幹什麼用的都不知道,否則我怎麼會把鞭子給爹呢?」

頓了頓,他看向兩個哥哥,沉默了片刻,問:「爹呢?」

「……」

「許無歸死了,像是被人虐打至死的。」

許翀嘆了口氣,道:「我最後一次見他,是那夜……那夜春藥的事,我同他說我的婚事由師門做主,那日我見他身體似乎有恙。」

想起那夜兩人私會,許安讓人向許無歸飯菜里下藥的事,想必這事和許安有干係。

山莊下邊有這樣的地方,許氏兄弟不可能不知情。

以他們對許晏的厭惡程度,許晏怕是很危險。

許晏確實很危險,鐵鏈又向下放了,他被那大鍋烤得喘不上氣。

若不是他爬上鐵鏈,他半個身子已經在鍋里了。

他猴子一樣攀附在鐵鏈上,往上爬,鐵鏈卻一點點向下放。

他想起百里燃小時候逗他玩的題目一隻螞蟻,攀附在草徑上,人向水裡放,螞蟻向上爬,螞蟻要爬多快才能自救。

他直接將草徑扔進了水裡,道:「螞蟻是否自救,那要看拿著草徑的人想不想他死。」

他現在就是那個螞蟻,如今他還是這個解,想來想去,想不出第二條路了。

他低低笑了起來,眼白自眼皮子底下抬起,審視那高位上的羅剎鬼:「你們當真以為七大神兵能一統武林?」

「能知道此中秘密最好,」那人好整以暇道:「不知道也無妨,我要的是中原武林的臣服,本就不是什麼兵器。」

許晏嗤笑了聲,閉目,不再開口。

「可惜了這張臉,」那人裝模作樣嘆了口氣,輕描淡寫道:「煮了吧。」

許平與許安對視一眼,臉上露出一抹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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