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這行的都這樣,你要是收錢收少了,人家心裡反而不踏實,得多點形式上的東西,表演給人家看。
見他在房子裡待了快一個小時才下來,老馬連忙迎上去,問:「怎麼樣了?」
嚴端墨:「房子乾淨了。」
老馬絲毫不懷疑,長長鬆了口氣:「我也是夠倒霉的,這下終於能放心了。」
嚴端墨瞥他一眼,拉開車門坐了進去:「要說倒霉,是那倆小年輕更倒霉點。」
老馬跟著上來,司機開了車。
「房子我給買回來了,」老馬轉了轉手上的佛珠,嘆氣道:「這房子那倆人說什麼也不要了。」
嚴端墨:「多少錢買回來的?」
老馬扭扭捏捏說了個數,一聽就是白菜價。
說完連忙解釋:「這是按規矩,市場價買回來的。」
一條命折七折,每加一命減一折,剛賣出去又低價收回來,所以嚴端墨說,老馬賺了。
他掃了窗外一眼,周圍環境還挺眼熟:「這是往哪去?」
剛說完,車停了,蔡青拉開車門上來了。
百十步外就是公安局,蔡青穿著便裝,臉上看起來有些疲憊,隔著窗打了招呼:「端墨。」
嚴端墨笑著問:「今天不忙?」
蔡青就坐他旁邊,舒舒服服地吁了口氣,說:「剛結案,下班了。」
嚴端墨挑眉:「就床底下那哥們兒的案子?」
蔡青給他說笑了:「是他,也是你有本事,失蹤兩三年了,讓你翻出來了。」
那屍體翻出來時臉都爛沒了,特別詭異恐怖,也虧他們這麼快就能結案。
老馬在前邊說:「我一直奇怪呢,我們的人住的時候什麼事兒也沒有,怎麼他們一住進去就出事了?」
嚴端墨想起了那張新床,皺了皺眉,說:「沒準是他們打掃得太乾淨了。」
之前上邊肯定有什麼東西壓著才沒事的,不過現在已經無從知曉。
說著,餐廳到了。
蔡青是吃公家飯的,老馬也沒選什麼高規格的地方,就去了一家家常菜館,這家飯菜好吃,價格實惠,知道的人也不多,師父走後,嚴端墨就沒來過了。
老馬擅長察言觀色,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什麼,舉杯感懷道:「敬嚴師傅。」
嚴端墨瞟他一眼,沒理他的煽情,直白道:「你嚴師傅喜歡錢,直接打我卡里就行了。」
老馬笑呵呵道:「錢肯定不會差,以後就得指望嚴哥照顧了。」
嚴端墨和他碰了碰杯,唇剛碰到杯口,他目光輕微一頓,看向了敞開的飯館門口。
這會兒正好下午五點左右,天還沒黑,外邊一草一木都能看得清楚,幾個穿著校服的學生從門口經過,那校服樣式十分眼熟。
應該是放學時間了,外邊經過的學生越來越多,三五成群的。
嚴端墨喝著酒,目光偶爾向外飄一眼,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老馬和蔡青說話。
「這事兒這麼大,根本瞞不住,都知道了,」老馬搓著花生米,唏噓道:「真夠變態的,為了幾千塊錢把自己哥們兒殺了,埋自己老娘床底下。」
「這算什麼,」蔡青吃著菜,道:「比這噁心的事兒見得多了。」
老馬心有餘悸:「要不是嚴哥過來,我操那非要出事兒不可。」
嚴端墨看向蔡青,道:「這得死刑吧?」
蔡青聳聳肩:「還得看法院怎麼判。」
老馬努了努嘴:「十有。」
嚴端墨開玩笑說:「沒準兒床下那哥們兒已經去找殺他那人了。」
蔡青臉色變了變。
他忍了忍,沒忍住,皺眉看向嚴端墨:「操!我說獄警怎麼說他跟神經病似的,一進去就念念叨叨,一個人關著都嚇得躲牆角裡頭哆嗦。」
老馬聽得起雞皮疙瘩,連忙說:「打住打住,我這因為他找凶宅試睡員的錢都翻了倍,我都想自己去睡了。」
蔡青靠在椅子上,一張俊臉似笑非笑:「那你就去唄,還省錢。」
老馬哭喪著臉:「我不行,我寧願多花點錢。」
一頓酒喝到快十點,天都黑了,蔡青有紀律,沒喝,老馬和嚴端墨都有點多了。
出了小餐館,轉出個彎,就看見一燈火通明的大樓,是學校。
嚴端墨高中沒上完,現在想起來還是有點遺憾,他吹著夜風,遙遙看著那充滿書卷氣的地方,有些走神。
蓋曜就在這裡讀書,他今年高三,學業重,要上晚自習,燈火通明的窗里,不知道他在哪一扇。
「端墨,」蔡青攔了個車,道:「我送你回去。」
嚴端墨的目光從教學樓上收回,轉頭看他,說:「我自己回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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