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啞巴怔怔看著那高大的糙漢子,眼睛裡閃著光,指頭輕輕抓著自己的衣擺,很久沒挪開眼。
裴贏轉頭看他,問道:「怎麼了?」
小啞巴沖他笑了笑,搖搖頭,脫了衣裳,快速把自己身上洗了一遍,快步跑過去,靈巧地躥上了裴贏寬闊的背。
裴贏勾起唇,放下手裡的東西,背著他往炕上走。
炕上放了一堆東西,都是今天在集市上買的,糖、月餅、餅乾,都是些零嘴。
小羊羔吃了奶趴在草上睡著了,蜷縮成了一團,明天中秋,今天月亮就趨近圓滿了,小啞巴沒捨得吃月餅,吃了幾塊餅乾,小氣巴巴地拈著掉在炕上的餅乾渣吃。
裴贏炒著菜,看他一眼,說道:「不用那麼稀罕,吃了再買。」
小啞巴沒看他,爬上了炕頭,肚子貼著熱起來的炕,拆糖吃。
裴贏又說:「少吃糖,當心牙。」
小啞巴沒搭理他,打開一包雪花糖,往嘴裡塞。
過了一會兒,羊叫了起來。
它也不知道為什麼醒了,趴在那裡抻著脖子咩咩叫,聲音又尖又細,聽得裴贏腦仁疼,小啞巴聽不見,他的腿一晃一晃地吃著糖,沒事人一樣。
裴贏把菜盛出來,掐住小啞巴的臉,讓他看自己。
小啞巴不知道他幹嘛,嘴角沾著白芝麻,撅起嘴過來親他,被扯著腮幫子釘在原地,他眨眨眼,「啊」了聲,裴贏眯起眼道:「不想聽的你是一點也不聽啊。」
小啞巴又眨了下眼,眼神兒很無辜,裴贏沉默片刻,揉揉他的腦袋,說:「吃飯吧。」
小羊羔一直叫,隔上三四個鐘頭餵一遍,餵飽了還叫,越來越中氣十足,裴贏能聽見,小啞巴聽不見。
夜裡裴贏把他壓在炕上弄的時候,耳朵邊都是撕心裂肺的咩咩聲,搞得他有時候覺得那是小啞巴叫的,屋裡有倆小羊羔。
白皙的手指抓住健壯的脊背,在上面留下一道道紅痕,汗水交融在一起,裴贏深深吸舔著小啞巴的嘴,心臟劇烈跳動著,悸動和衝動化作力度用力闖入抽動,一雙筆直的腿緊緊攀附在他腰上,小啞巴扭著腰,浪得要命。
這回做完,小羊羔也終於累了,不再叫,裴贏耳朵終於得到清靜,粗喘著躺在褥子上,微閉著眼睛休息。
小啞巴趴在他的胸膛上,手指輕輕摸著他凸起的喉結。
燈光溫和地罩在兩人身上,裴贏抓住他的手,閉著眼低喘著說:「再來。」
小啞巴立刻捂住他的嘴,裴贏睜開眼,看見眼淚汪汪的小美人正可憐巴巴看他,嘴唇紅腫,不住搖頭。
這模樣是個男人都受不了,他挪開小啞巴手,喑啞道:「真不要?」
小啞巴搖頭。
他輕輕開口,草窩裡的小羊羔「咩」了聲。
裴贏唇角牽了牽,說:「行吧,我買了月餅,給你爸媽拿回去吧。」
小啞巴張張口,小羊羔又「咩」了聲。
裴贏頓了頓:「那就給你弟妹拿幾塊。」
小啞巴點頭,小羊羔適時咩了聲,裴贏實在忍不住,低低笑了起來。
小啞巴貼在他的胸膛,認真看他,用眼睛一點點描繪他的樣子,眼睛裡也染了笑。
兩個人心臟還亂砰砰跳著,緊緊抱在一處,又親昵地親上了嘴。
崔金子拿了五塊月餅回家,大弟、二妹、三妹、四弟、五弟一人一塊。
大弟八歲,五弟三歲,他們對崔金子好,因為他們多數是崔金子帶大的,換尿布、教走路、干農活的時候背在背上。
幾個小傢伙躲在崔金子的屋子裡圍成圈吃月餅,牙齒缺了的就一點點抿,吃得歡天喜地。
今天是中秋,家裡也沒準備什麼好吃的,和平常日子一樣。剛剛落戶安家,買這個買那個,家裡沒什麼錢。
崔金子從早上起來就開始幹活,劈柴、挑水、給一家子做好飯,翻地、曬糧食……忙來忙去,一直到晚上,幾乎半點不得閒。他每天都是這樣過的。
十五的月亮圓溜溜的掛在黃土高原的道道樑上,崔金子蜷縮在床上看月亮,夜的涼氣漸漸染上他的指尖,他盼著時間快一些過,盼著爸媽弟妹睡著了,好去找他。
門外忽然傳來腳步聲,崔金子心臟高高懸了起來,盯著倉庫的門。
吱嘎。
門被砰地一聲摔開,一道黑影立在門外。
崔金子手腳發涼地往後縮,一道鞭影兜頭抽落了下來。
半夜十二點多,他到裴贏家門口的時候,屋裡暗著。
大門只是虛掩,輕輕一推就開了,門推開,他卻沒立刻進去,站在原地,抬手用力擦了把臉,輕輕抽了口氣,才挪動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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