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啞巴沒看他,就不知道他說的話。
裴贏看著那耷拉著的捲毛上兩個頭旋兒,低低說:「想什麼呢?」
小啞巴忽然抬頭看他,眼睛裡閃著光彩,他牽起裴贏的手,放在自己的唇瓣上,緩緩張口。
裴贏一字一字輕輕讀取他的話,唇撫摸著他每一個字的弧度:「你跳得真好……」
裴贏:「以前跳的時候,也不見你看我。」
小啞巴目光透亮沉靜。
「想……變成你腰上的鼓,」裴贏慢慢道:「想……在身上綁著紅綢子,讓你碰著……」
糙漢子的耳朵漸漸染了紅,那句話他說得越來越輕,含碎在了唇齒間。
深夜寂靜,小羊羔也睡了。
裴贏上前一步,身體緊貼在小啞巴身前,抬手,緩緩扶住小啞巴的臉,輕輕道:「我碰著呢。」
小啞巴緩緩摟緊他的腰。
裴贏喃喃說:「喝了奶就會哄人了?」
崔金子忽然仰起頭,堵住了他的嘴,手一揚,燈滅了。
「又關燈……唔……」
男人很快就顧不上抗議了,暖烘烘的被窩裡上下浮動,小啞巴裡面又緊又燙,裴贏深深砌進去,慢慢聳動著腰,嘴唇在他胸前重重吸舔。
那兩顆果子很甜,他很愛弄,每一回小啞巴都會憋不住要叫,他用牙齒磨他的時候,小啞巴就會敲他的肩,如果他會發聲,一定是在罵他壞,他已經能讀懂這嫩生生的小美人在床上的每一個動作。
牲口大小的東西在那裡面抽動著,每動一下,崔金子就渾身顫慄,腳趾受不了地蜷起,又伸直,他攪弄著雙腿,雙手抱著胸口的頭,他摸著那刺人的硬茬兒和滾燙的體溫,覺得自己就要化了,讓這個漢子舔化了,讓他揉得骨頭都成了渣。
這個本該在木頭床上冷得發抖的夜裡,他從裡到外被燙著。
他心裡忽然想起一個瘮人的念頭,他要占著他,就這麼一直偷情,裴贏別想娶婆姨,他要是敢,他就……他就……
耳朵被叼住了,外面起了大風,天昏地暗,沒有絲毫光亮。
崔金子聽不見,可他能察覺裴贏呼吸吹進去的灼熱,就像風吹過了空蕩貧瘠的荒原。
萬一讓人知道了他倆做的事,萬一裴贏當著所有人的面拋下他了,他就拿著刀,把裴贏殺死,然後殺掉自己,和那隻小羊羔。
他的手緩緩摸上了裴贏的脖頸,男人身上的汗水染濕了他的指縫,他輕輕撫摸著他不斷滾動的喉結,輕輕闔動著唇。
「當家的……」
他無聲地說。
秋收時是最忙的,農民都是三春忙不過一個秋,裴贏家的高粱和糜子長得不錯,先前的冰雹沒有波及到糧食,有好幾垧地,西瓜賠進去的錢能補回來一點。
就像他的名字一樣,大生前給他起名字叫裴贏,是因為裴這個姓和「賠」同音,再加個「贏」,給補回來。
他大哥叫裴掙。
拖拉機和車斗閒了小半年,要用得先修理調試,趁早換部件,免得耽擱用。
秋收正式開始的前些天,村子裡白天夜裡或是後半夜,幾乎都有拖拉機打火亂糟糟的聲兒。
崔金子家裡沒有拖拉機,一到秋收時全家大小都得下地里幹活兒,天黑漆漆就得去地里,一直到了晚上再回。
他們家開荒種的莊稼是第一茬兒,自然沒有人家種了許久的長得好,雖然盡心照顧了,可有的糜子穗穗長出來了,卻只有空殼兒,低矮雜黃,更像野草。
大臉色不好,崔金子更加小心。
他有一陣子沒去找裴贏了,沒空,也是怕人看見。
有時候他狀作無意路過裴贏家的門口,會看見他家寬敞的院子裡堆的糜子和收回來的高粱,紅彤彤的,看起來饞人。
在這片黃土地上種起糧食不容易,裴贏一定下了很大功夫。
沒有人比他更勤快了。
家裡有幾畝糜子挨著裴贏的高粱地,崔金子春天翻地時常見他,只是沒說過話。
拿著鐮刀收割糜子的時候,他頻頻往那邊看。大和大弟在地的那一頭,他擦擦汗,直起腰歇息,手上乾裂出的口子裡邊積了泥土,疼,但也麻木了。
也就剛歇了兩口氣,他身後竄出個人影來,他聽不見,所以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往旁邊躲,叫了聲。
看清那人的臉,他擰起眉毛,抓著鐮刀往旁邊走。
那人提著褲子,黑乎乎的長臉上笑嘻嘻的模樣,輕佻賊溜溜的眼神兒往崔金子身上上下看,嘿道:「呦,小啞巴。」
這是本村的一個二流子,平日裡偷雞摸狗、無所事事,一出現就讓人眼黑。
崔金子不願意碰上他,他是己貨,總是耍玩人,碰見他就會特意停下,煩他一會兒才肯走。
崔金子生怕誤了工,不搭理他,低下頭割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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