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崔羌沒有多想,可幾日後,山上大火席捲而來,好似沒有盡頭般,燃燒不止。
就在大家精疲力盡時,一束一束的火把在快速靠近,山下闖上來許多黑衣刺客。
起初在師父的帶領下,黑衣刺客全軍覆沒,可令人驚恐的是,去了一批又上來一批,似消滅不盡……直到天空泛起魚肚白,一批新的黑衣刺客湧上來,似惡鬼般糾纏,不死不休。
看著師兄弟們一個個倒下,師父傷痕累累,大腿處還插著一把刀子,鮮血直流。崔羌瞳孔一縮,立刻靠過去攙扶著他,試圖拉他站起來。
「羌兒,師父真的老了,你聽話,走。」
這是崔羌第一次聽見這麼溫柔的語氣,溫柔到讓他淚流不止。
嗟余隻影系人間,原來這般可怖。
此後每一日,他都在重複夢見著那一晚。
可越是在意,往往越是忽略關鍵。
此刻,燭火燃盡,室內昏暗異常,崔羌眼裡卻閃著精光。
第7章
隔日清晨,東宮
穆翎今日心情抑制不住的暢快,在東宮也是一下逗逗兔子一會又喂喂鳥。
阿蘭瞧他這樣忍不住道,「殿下此次去南源怎的還這般高興?」
太子殿下趴在窗台上拿胡蘿蔔餵兔子,「孤想開了,此番就當做遊山玩水了。據說南源與咱們這兒很不一樣,那邊山傑地靈,風景更佳。」
不覺間,天光大亮,還出了太陽。伴隨著呼呼風聲將高牆內的東宮灑下一片暖黃色的光。
「殿下。」崔羌的聲音傳進殿內,「該啟程了。」
宮牆外
張魏身著便服等在宮門口,見穆翎過來,低頭見禮。
穆翎昨日被喊去鳳仙宮,聽他的母后說了半日。大致意思是讓他一切聽從張魏安排,不要給人惹麻煩。況且他一向不是喜擺架子之人,立刻將人扶起來,嗓音還帶著些稚嫩,「總探事無需多禮。」
「多謝殿下。」
崔羌毫不掩飾地盯著他,目光里儘是打量之意,他突然似笑非笑道,「不知張大人出身何地?你這雙眼睛,讓屬下不由得想起一人,總覺得似曾相識。」
按理說,皇城司職權比東宮司要大得多,崔羌就算是影衛長也不應這般態度。
張魏覺得莫名,故道,「這位是?」
穆翎還未發話,只聽崔羌語速緩慢先開了口,「屬下,東宮司影衛長,崔羌。」
張魏對穆翎面露笑容,「年紀輕輕便登上高位,怪不得將才看見這位公子,只覺氣宇非凡,殿下真是賢才頗多。」
穆翎聽不懂他的話外之意,點點頭,也看了眼崔羌,倒是十分贊同,朗聲道,「孤的人,自然才貌武略樣樣精通。」
太子殿下心思單純,只當向別人炫耀自己朋友般的孩子心性,崔羌卻是仿若沒意料到般,聞言眉梢輕挑,一字一頓道,「殿下這般厚愛,屬下真是,受寵若驚吶。」
穆翎後知後覺,莫名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先一步上了自己的車輦。
話鋒一轉,崔羌又道,「比起屬下,年紀輕輕身居高位的可是張大人。您如我這般大時,好似已經是皇城司總探事了?」
張魏下意識握緊了拳頭,冷聲道,「本官如何豈容你去置喙?」
崔羌忍不住笑起來,「大人息怒,屬下十分敬佩你,就忍不住想多了解你罷了。」
張魏自覺不認得這人,面前之人比自己小上許多,明明面帶笑意,卻讓他莫名覺得惡寒。
「年輕人,好奇心莫太重,免得害到自己。」留下這一句話他便直徑上了自己的馬車。
崔羌斂起未達眼底的笑意,這人與師父,究竟是何關係?
夕陽漸落,遠山如黛,早秋的氣候還是有些蕭條,更顯城郊山腳下的大路十分寂靜。
由於此次下南源,太子是微服私訪,因此隊伍一切從簡。
當然簡的只能是同行人數,畢竟太子殿下嬌貴得很,在吃穿住行方面可不能馬虎。因此皇城司禁衛與東宮司影衛跟在暗中保護,真正與太子同行的只有張魏和崔羌,以及兩個車夫。
兩輛繁貴富麗的馬車踏風而至,在一望無際的道路上顯得格外矚目。
只見後方那輛馬車突然又停了下來,張魏只好命人也先停下,在想是照例等他還是下去看看情況。
而此刻,後方馬車裡鋪著厚厚的雪白絨毯,穆翎坐在地上,將腦袋埋進軟榻里,他剛吐完,現下連腰都直不起來,徹底精疲力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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