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崔羌翻過院牆而出的身影漸漸消失,影衛阿飛撓撓頭,走向主殿。正門緊閉,他忍不住朝裡頭張望了片刻。
屋內燈影綽綽,夜風徐來,淡淡香味從門縫傳出。
是迷迭香!
阿飛驚嘆,主子居然對殿下用了催眠香?怪不得說一時半會醒不了……不過也是,否則殿下此刻估計應在大街上玩樂了。
子時,殘燈燃盡,燈火通明的鬧市也漸漸歸於黑沉沉的夜色。
崔羌運著輕功,穿梭在梁府的狹窄走道中。
突然,走廊盡頭鑽出一個人影,是青年男子裝束。崔羌輕輕一縱,往身旁大樹枝梢上躲避。
雖說鹽運史不曾娶妻,但整個張府連個下人也沒有實在可疑。
人影行色匆匆,肩上還挎著一個包袱,這副一看要出遠門的樣子,便定是那鹽運史梁衛了。
如今這情形,看來這梁衛已經打算連夜逃出南源。
未查到證據便已露怯,這私鹽一案怕是十有八九是真的。
夜涼如水,更顯寂靜。沒思索太久,崔羌從樹上一躍而下,穩穩落在梁衛面前,衣袂飄然,獵獵作響。
崔羌這動靜著實把梁衛嚇了一大跳,他忍不住驚呼出聲,猛的後退一大步。
淡淡月光下,眼前突然冒出來的男子長相極為耀眼,可梁衛卻沒什麼心思欣賞,只看著男子陰沉目光里透出的危險,他周身瞬間泛起一股寒意。
「你是何人?」梁衛冷汗浸濕了後背,雖瞪著前面之人,但嗓音抖的不成樣子,「膽敢擅闖張府,你可知私闖家宅是何罪?」
崔羌嗤笑了下,冷然道,「私闖?這府邸無人阻攔,何來私闖一說?」
梁衛臉色變了變,欲開口時又聽見他道,「這府中下人皆被遣散,到底發生了何事想必你心裡最是清楚。鹽運史梁衛,梁大人?」
梁衛當即慌了神,戰戰巍巍跪了下去,「您是皇城中來的大人?」
見崔羌沒出聲只當他是默認,梁衛繼續道,「大人饒命,小的只是梁府的管家,梁大人昨日便已經離開南源了。」
崔羌寒聲道,「陛下何時說過派皇城中的官員來南源了?你一個下人連這都知道?既如此,那你這下人的命我留著也沒什麼用了。」
「小的不知您在說什麼,是、是梁衛,都是他安排我這麼做的!」
崔羌顯然已經是耐心耗盡,抬手將躲在暗處的兩名影衛召出來。
院落旁草叢深處忽地鑽出兩道黑色身影,立在崔羌面前,「主子。」
看見這情形,梁衛被嚇傻了眼,又胡亂嚷了幾句自己所言非假,只是沒什麼可信度。
「大人,饒命啊大人!」梁衛死死拉住崔羌垂下的衣擺。
崔羌似被吵到般不耐地輕嘖一聲,影衛見狀立即上前一掌打暈了跪在地上的人。
聲音戛然而止,周遭瞬間恢復成原先的靜謐,只剩夜風輕輕吹過樹梢,帶來些許沙沙的聲音。
「把他帶下去,找個不惹人起疑的地方關起來,我明日再審。」
崔羌慢條斯理的理順被揉皺的衣擺,又對剩下的一人道,「去書房搜,發現任何交易相關的帳目立刻給我。」
「是。」
隨後,他撿起掉在地上的包袱,除了幾件貼身衣物外便全是大額銀票……月光如銀,灑在崔羌身上,看不出他此刻所想。
片刻,有影衛跑出來將一本帳冊遞給他,「主子,這是官鹽的交易帳目。」
崔羌抬手接了過去,一目十行的快速翻了一遍。
帳目乍一看倒是清清楚楚的記錄了所有官鹽交易,幾乎沒有任何紕漏,但這官鹽出售給商鋪價格卻不等,有著細微的差異。
其中有一最低價至十四錢一斤賣給了一家鹽鋪,只是這家販賣數量偏多,不仔細算的話看不出來。餘下的商鋪或百姓算下來則均價至四五十錢一斤賣出,這倒是正常官鹽價……
崔羌嘴角彎起一道極淺的弧度,「這裡不用再查了,明日去查一下以十四錢交易的家那鹽鋪。」
影衛領命稱是。
隔日一早,謝府。
「啊嚏」,剛用完早膳的穆翎趴在榻上揉了揉鼻子。
長榻周圍堆滿了各種各樣的話本,都是一些民間當下正熱門的江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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