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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熠只是對他笑了笑,那笑容算不上冒犯,卻也稱不上溫和。

旋即穆熠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對順桓帝道,「父皇,兒臣只是認為,陳勇所上繳的銀俸皆是朝廷撥下的官銀,更是北淵百姓的救命錢。錯了便是錯了,若是犯下如此滔天大錯只需臨了稍作彌補,那豈不是人人都敢罔顧王法了?」

順桓帝點頭沉思片刻,復又看向穆翎,「太子以為呢?」

殿內鴉雀無聲,穆翎一瞬間覺得後背上目光沉沉,想必所有人都在盯著他,尤其是王黨之人,都在等著他惹怒龍顏吧……穆翎眸光一暗,垂眼回道,「大皇兄所言甚是,是兒臣考慮欠周,一切全憑父皇定奪。」

之後順桓帝又與群臣商討選定了新任北淵郡守人選。李國公與王丞相為此爭得可謂是面紅耳赤,穆翎心中嘆息,他並不了解這朝堂之上究竟誰才是真正能任職之人,便也沒開口摻和。倒是穆熠在王丞相開口時,適時附和了兩句,順皇帝便點頭同意了王丞相舉薦之人。

故而北淵一事就此解決。

大殿之上人人皆言為百姓,可穆翎突然覺得很累,他好像根本不懂得怎麼當好一個太子。

從前未曾想過,可如今想要了,卻發現朝堂之上誰言是真他不懂,父皇看向他的眼神他也不懂,他辨不清真偽,不喜這裡一切虛假的嘴臉。

因此後面順桓帝還說了些什麼他也沒認真聽,只是退朝之時,他的父皇又一次誇讚了他,還道今夜要設宴為他慶功。

退朝後,李國公攔住穆翎,朝他見禮,「殿下。」

穆翎不敢托大,忙將人扶起,「您不必多禮。」

「殿下此番前去北淵辛苦了,老臣斗膽想問問殿下,您為何突然想去北淵?」

又是這個問題……

穆翎內心腹誹,昨日在鳳仙宮,他的母后就抓著他問了又問。他究竟是有多麼不學無術才主動請旨一回就被他們疑心至此?

太子殿下再次重現了昨日說辭,他無所容心道,「南源私鹽一案讓孤想到了製鹽之地,便就前去北淵了,此次發現陳勇之事也是湊巧。」

李國公先鬆了口氣,後又沉了神色,「殿下您貴為儲君,若是遇險則得不償失吶。下次萬不可一時衝動就這般做了,您只需像從前一樣便可。」

像從前一樣?為何母后也是這般說的?他與從前究竟哪裡不一樣了?是在朝堂上應一言不發麼?

穆翎有些不解,「您不希望孤做一個好太子嗎?」

李國公面色不由一愣,隨後搖頭道,「老臣與娘娘殿下是一家人,所做一切都是為了殿下好,您只需好好聽皇后娘娘的話,之後所有決定都務必先告訴老臣,便是最好的。」

原是北淵之事,穆翎想,沒有將去北淵的決定事先告知母后他們,而是直接請示了父皇便是錯的嗎

他看著李國公的神情,昨日母后也是這般,他心中越來越茫然了。

「孤知曉了。」穆翎清潤的嗓音和從前並無二樣,只是隱隱透著股疏離。

李國公緩和了神色,「老臣先行告退。」

東宮,穆翎拖著一副身心俱疲的軀體歪歪斜斜地靠坐在軟榻上閉目養神。

阿蘭將他解下的狐裘好生懸掛在那紋漆木架上,笑著問道,「殿下可是累了?午時已至,您可要傳膳?」

穆翎擺了擺手,輕聲道,「無事,孤不餓。」

阿蘭見太子殿下神情懨懨,也不再出聲打擾。

殿內燃著龍涎香,混著桌案上的淡淡茶香,讓穆翎微疼的額角稍緩和了些。

昨日他剛回東宮便去了鳳仙宮,一呆便是兩個時辰,連晚膳也是在那處用的。舟車勞頓許久,回到東宮後他便早早睡下了。

今日並非崔羌值守,也不知他此刻在做什麼呢,若是能時時刻刻將人帶在身旁就好了,穆翎想著,可又怕他的影衛太辛苦……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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