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陣撲棱翅膀的聲響傳來,他側首望去,便見黑鳥穩穩落在窗欞上,咕咕叫著,抖落一身風霜。
崔羌眉梢一挑,伸手取下它腿上綁著的竹筒,抽出密信展開。
見嘴角漸漸上揚,一旁的小五正擦拭著手中匕首,見狀好奇問道,「大人,邊關發生何事了?」
崔羌將密信湊近燭火,看著信紙慢慢化為灰燼,淡淡笑道,「倒不是邊關,你且等著吧,不出幾日,這京城,怕是要有一場好戲上演。」
言罷,他抬眸望向窗外,愈發覺著那庭院中的花開得極美,讓人心情舒暢。
此後邊關,敵軍攻勢愈發兇猛,李將軍毫無懼色,親率將士們浴血奮戰,戰甲被血水浸透,分不清是敵是己的鮮血,每一次揮劍,都帶著決絕與憤怒。
他強撐著氣息,字字堅定,對身旁的親兵囑咐道,「速回皇城,告知陛下,敵軍狡詐極難剿滅,切莫掉以輕心,若我戰死,速派人前來接替我之位置,守好邊關……」
不知又過了多久,終因寡不敵眾,防線被撕開一道口子,敵軍如惡狼般湧入,李將軍不幸被俘。
敵軍將領見他被擒,還不死心,再度勸降,「李將軍,你看你如今這境地,何苦再執著,只要你點個頭,馬上便是榮華富貴,何必為那昏君送命?」
李將軍啐了一口血水,眼中滿是鄙夷與不屑,大罵道,「腌臢小人妄圖收買本將,本將生是大澧人,死是大澧魂。大澧的疆土,豈容你們踐踏分毫!」
言罷,趁敵軍不備,猛地奪過身旁士卒腰間懸著的利刃,寒光一閃,身軀便如巍峨高山傾頹。
「大澧……」臨終之際,他喃喃自語,聲音被風雪吞沒,手中長劍紅的刺目。
他望向蒼穹,任由飛雪將自己淹沒,漸漸地,終是緩緩閉上雙眼,與這片銀白大地融為一體,守護著這片他用生命捍衛的土地。
桌案上燭火燃燒過半,滾燙蠟油無聲地滾落。
時間一點點逝去,李國公頻頻望向門口,可始終不見傳訊之人來報訊。
原本挺直的脊背,漸漸有些佝僂,臉上的期待也被疑慮與慌張一點點蠶食。
「算算時辰,援軍為何還未到」
李國公衝著身旁的心腹厲聲吼道,那心腹嚇得一個哆嗦,忙不迭地躬身回道,「大人,小的……小的也不知啊,按路程,按約定,早該到了呀。」
李國公猛地一腳踢翻了身旁的椅子,那椅子「哐當」一聲倒地,「廢物,一群廢物!」
然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李國公咬了咬牙,一揮手,對著庭院中早已手持利刃的私兵喊道,「眾將士,隨本公闖宮門,成敗在此一舉,事成之後,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言罷,他率先踏出屋門,身旁寒光閃爍的劍身映照著他決絕又瘋狂的臉。
月黑風高,濃重的夜色仿若一塊密不透風的黑色綢緞,嚴嚴實實地裹住了巍峨皇城。
國公府,巨大的朱漆門在陰影中透著森冷肅穆,銅製門環似兩隻巨獸的眼眸,冷冷窺視著下方躁動的人群。
然崔羌帶著隱匿於暗處的暗衛,早已悄然將此處重重包圍。
他一襲黑色官袍,身姿挺拔,眼眸冷峻如霜,透著讓人膽寒的肅殺之氣。
他站在高處,手中長劍斜指地面,劍身寒光吞吐,俯瞰著陷入絕境的李國公,冷冷開口,「傳陛下口諭,御史大夫李國公,心懷叵測,狼子野心,竟敢妄圖謀逆,即刻將這亂臣賊子拿下,以正國法!」
他的嗓音在夜空中迴蕩,直穿李國公雙耳,令其身形猛地一滯。
早已待命的暗衛,瞬間朝著國公府圍攏過去。
李國公環顧四周,滿臉驚惶,卻強撐著怒喝,「本官乃皇親國戚,你……你們豈敢!」
崔羌聞言,只是輕蔑一笑,手一揮,下達了圍剿的命令。
剎那間,暗衛們也如黑色利箭齊發,刀光劍影閃爍,重重將他包圍。
「往昔是我們對不住你,諸多錯謬,追悔莫及。」極度慌亂下李國公已經開始口不擇心,「事尚可解,我們不妨好好商量。」
崔羌卻不答話,劍勢更猛,攜著呼嘯風聲,直劈李國公面門。
李國公驚恐瞪大雙眼,忙側身閃躲,卻仍被劍風劃破臉頰,一道血痕湧出。
李國公見大勢已去,撥轉馬頭,妄圖逃竄。
崔羌手腕翻轉間,一枚暗器如流星趕月,正中馬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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