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陸仲海與穆翎形影不離,日子久了,便將小五這號人全然拋諸腦後,先前因種種事情鬱積於心的煩悶之感,也消逝得無影無蹤。
這日他正在營帳中整理藥箱,小五卻毫無徵兆地出現,手中還穩穩地提著一壇酒。
小五嘴角上揚,眼中帶著幾分灑脫不羈,朗聲道,「陸太醫,可要飲上一杯?」
陸仲海見狀,暗忖這人此番提酒前來,怕不是有什麼別樣的心思。莫不是要將他的休沐之請婉拒?
他面上不動聲色,言辭間滿是試探,「副統領向來公務繁忙,今日怎有這閒情雅致來找我對飲?」
「我這些年為軍中諸事奔波勞碌,身心俱疲,如今也該歇一歇了。哦,對了,有一則喜訊要告知陸兄。」
「喜訊?」陸仲海挑眉,眼中露出一絲疑惑。
「明日我們便可啟程回皇城了。」
「我們?」
「是啊,我自離了皇城,已有數載未歸,心中甚是想念。陸兄若不嫌棄,待回了皇城,可否去貴府討杯酒喝。」
陸仲海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酒,心中滿是歡喜,連忙應道,「副統領這是哪裡的話,如此盛情,陸某求之不得,豈會嫌棄。」
說罷,兩人相視一笑。
陸府門前,馬車方停穩,陸仲海便匆忙躍下,只見府門處早有家人候著。陸仲海疾步向前,一把將母親擁入懷中,眼中淚光閃爍,令人心生憐惜。
陸母故眼眶泛紅,哽咽道,「吾兒小海瘦了如此多,怎遭這般苦楚?往昔於宮中當差,尚得閒暇歸府調養,如今遠赴邊關,真教為娘心疼。」
陸父亦是滿目疼惜,輕聲問道,「小海,能否設法調回宮中任職?」
陸仲海抬手抹了把眼淚,強顏笑道,「父親母親莫要為兒憂心,那宮中月俸雖低,然邊關之地報酬優厚。待兒再拼搏幾載,攢夠銀錢,便可歸家養親!」
「那大哥可要好生努力,待歸來時,與我和小妹一同放風箏哦。」一旁尚帶奶音的幼弟脆生生地開口,陸仲海聞言,愛憐地揉了揉他的小臉蛋。
「那個哥哥是誰呀?看上去好兇呢。」幼弟手指向靠在馬車旁的小五。
陸仲海嘴角微抽,急忙伸手捂住小弟之口,輕聲道,「日後不可當面說人。」
「那便是能背地裡說咯?」小五走上前來,努力擠出一抹溫和笑意,半蹲下身子,對著小孩溫聲道,「哥哥是你大哥的好兄弟,不凶的。」
「……」
陸仲海將人領至自家府邸,陸家人聽聞小五乃是自家兒子的半個上司,趕忙殷勤地將其迎入府內,好生相待。
小五對此既覺無奈又有些好笑,陸仲海卻只是淺笑輕道,「且安心受著吧,我家人便是這般脾性,他們覺得對你越好,你便會對我更為照拂。」
此刻,二人坐於屋頂之上,沐浴著清冷月光,舉杯共飲。
陸仲海許是酒意上頭,言辭間沒了平日的謹慎含蓄,膽子也大了起來,肆意地將心中積壓已久的對宮中諸事的不滿一股腦地傾訴而出,諸如太醫俸祿微薄、排班混亂等等弊端皆被他一一數落。
小五靜靜地凝視著他,陸仲海仰頭灌下一口酒,見身旁之人沉默不語,便用手中酒壺輕碰他的,高聲道,「喝啊!幹了這杯!願我,與好兄弟你,皆能早日卸甲歸田!」
陸仲海本就生得一雙含情狐狸眼,平日因謹小慎微而未顯其神韻,此刻狹長的眼尾因酒意暈染出一抹薄紅,那股子靈動俏皮之意盡顯無遺。
酒液滑過喉嚨,陸仲海的喉結微微滾動,小五的目光不經意間追隨而去,自己的喉結竟也不由自主地跟著滑動,且莫名地覺著有些燥熱……
從前怎就未曾留意到他這雙眼竟如此好看呢?
正值思緒紛擾之際,只見陸仲海手間一滑,那酒壺徑直朝下墜去。
陸中海心下一驚,未及思索便本能地俯身欲拾,奈何腳下瓦片濕滑,身形陡然一晃,整個人險些隨之傾落。
「小心!」
小五反應迅捷,剎那間便一把將陸仲海緊緊攬入懷中。
陸仲海受驚抬眸,目光直直撞進小五眼中,一時間,四目相對,呼吸交融,周身空氣仿佛瞬間凝固,曖昧之意如漣漪般層層漾開。
懷中人的身軀溫軟,觸感細膩,小五隻覺心口似有小鹿亂撞,那跳動之聲仿若要破胸而出……
然而,未及他從這異樣的情愫中回神,身體卻率先背叛了理智,一股陌生而熾熱的衝動悄然湧起。
小五瞬間僵住,仿若被施了定身咒,旋即,他如觸電般慌忙鬆開雙臂。
「你……」那抵在身上的硬物燙得驚人,陸仲海臉上滿是驚愕與不可置信。
小五頓感無地自容,臉頰飛紅,心下暗忖,定是近來日日瞧著王爺與王君膩歪,潛移默化受了影響,才致自己這般失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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