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想要表達自己對卡爾的重視,他選擇了為卡爾出頭。
於是第二天,他陪同卡爾一起前往研究院,指責這些人的不團結。
正在觀察新零件的合成反應的研究員聞言從屏幕上抬頭看了他們一眼,隨即笑得非常冷:「請問這位先生,我是違背了聯邦哪一條法律嗎?」
伊登一時語塞。
研究員淡漠地雙手交疊放在腿上:「聯邦並沒有明文法律規定人與人之間一定要愛著彼此,也沒有要求我們一定要協助別人進行研究,但是先生,華夏的法律里,明文規定了『辱國寶者皆為華夏之敵』,犯法的不是我,先生,」他不客氣地用手指向卡爾,「是你們。」
伊登咬牙切齒:「別得意,等到自治權沒了……」
「只要我們一天還是自治星,那麼這個法律就會有效一天,」那個研究院看著卡爾,意味深長地說,「離開華夏,不代表這條法律影響不到你了。」
伊登對這句話不明所以,只當這些人死鴨子嘴硬,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不對勁了。
若說研究院裡光明正大的排擠還算是內部的事情,那麼他的大學一位指導老師宣布與他斷絕關係,就是一件轟動外界的大事了。
他在大學期間完成的很多研究,指導老師都是高教授,這位教授已經二百零九歲了,兩鬢開始有了白霜,眼角有細長的皺紋,但是整個人非常精神,現在這個年紀了還能操縱戰鬥機甲把一竿子新生訓得哭爹喊娘,就差沒弄出心理陰影了。
中心大學機甲駕駛專業里最危險的研究都是他弄出來的,據說他曾經帶著幾位學生搞毀了學校的一棟教學樓——然後自己出錢重建,還升級了防禦等級,就為了下次他們折騰的時候這棟樓能抵抗得久一點——學校實在是怕了他,才把他拉下來帶新生。
當時他一眼就看中了卡爾,常常和卡爾的教授搶人,後來發現卡爾能在兩個教授布置的作業間遊刃有餘,高興得不得了,也不去折騰自己的危險實驗了,整天就想著把卡爾的性子磨一磨,或者是和卡爾專研一些新的實驗。
卡爾當時學的軍事理論,但是選修的課相當多,每一樣都會涉及一點,雖然不算專精,也算是箇中高手,高教授一度很喜歡他。
卡爾想要進入生物機甲研究院,到時候還得麻煩高教授出一封推薦信——最有權威的安德魯教授遠在地球,麻煩事纏身,他原本以為有高教授在,一切都不怕的——只是沒想到他還沒有提及,這位向來把他視為親傳弟子的高教授居然決絕地和他斷絕關係,拉黑了他所有的通訊信息。
他的父母聞言都嚇到了,這可是中心大學最有名望的教授之一,和他交惡得不償失,連忙備了禮,匆匆忙忙趕向高教授的家。
他們去到那裡的時候,發現中心大學不少教授也在其中,可見高教授這一舉動讓大家頗為費解,不少人以為他老頑童心性又來了,勸解的時候還不當一回事兒。
直到校長匆忙趕來,把辭呈硬塞還給他,他們才驚覺,高教授這是認真的。
「您不用攔我,我去意已決。」平日裡炸學校都嬉皮笑臉的高教授雙手顫抖,緊握住校長的手,他的妻子站在他的身邊,輕拍著他的肩膀,無聲地安慰他,「教出這樣的學生,我愧對我的民族,是我之錯啊!」
卡爾一家訕訕地站在門口,一時之間竟不敢走進去。
老教授顯得極為落寞,低著頭,一手握著校長的手,一手緊捏著辭呈,紙制的信封被他捏皺了一角,竟有水珠滴在上面,暈開了上面的筆跡。
他輕拍著校長的手,深吸了一口氣:「我竟教出了個辱我民族的學生,我愧對先祖,愧對華夏啊。」他竟不忍再說下去,揮手示意眾人可以離開,然後沒給人一個辯解的機會,由妻子扶著上了樓。
他的孫子面無表情地送客:「爺爺這些年教出了很多個學生,都不是華夏人,但是他們都能尊重我們的民族。」說著竟是當著卡爾的面,把大門狠狠地關上了。
高教授辭職一事一出,整個首都星為之震動,教育部部長和中心大學校長親自上門安撫高教授,隔日竟傳出高教授過於激動昏倒住院的消息,這一下子,高教授所有弟子都坐不住了。
他們連番上門探病,都被高教授的孫子以其身體不適還未甦醒為由攔了下來,一連三天,沒有人能見高教授一面,第四天甚至傳出了高教授病危,嚇得妻子當場昏倒在病房之外的消息,小高少爺和高先生夫婦為了家裡的老人,急得面容憔悴,最好的營養劑都補不回他們的精神,高夫人的黑眼圈甚至已經不能被粉底遮住了。
高老將一生奉獻給了教育事業,如果不是頭上還有個安德魯教授壓著,他就能評上首都中心大學最為年老、最受歡迎、最有資歷的教授,這麼多年下來,他所經營的人脈是不可小覷的。
直至此時此刻,卡爾才是真真正正不好過起來。
以前只是在研究院被無視,現在是整個首都星大部分有權勢的人都在無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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