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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櫃裡,怎麼會有這麼多件小衣服呢?

江棄言抿抿唇,沒來由感到有些害怕。

先生不是說他來的很倉促,連屋子也沒給他準備嗎……

可這些衣服,怎麼看,怎麼像是早有預謀。

難道父皇趕他走,也是先生……

不,不會的不會的,不要再想了!

江棄言捂住眼睛,在心裡狠狠罵自己。

怎麼可以這麼想呢,先生不是壞人,先生是唯一對他好的人。

也許父皇早就說過要把他送給先生了,所以先生才會很用心地給他準備衣裳。

就算先生騙了自己,那也是有緣由的。

先生不給他備房間,就是想讓他陪睡嘛,先生一個人孤單久了,只是想要個人陪陪而已,這有什麼錯?

反而是他,怎麼可以這麼想先生呢?

那種愧疚的感覺又開始在心底蔓延,並且愈演愈烈。

江棄言有些不敢看蒲聽松的眼睛。

他怕,他怕看見先生溫柔輕笑的樣子,那種柔和至極的神情會讓他愈加為剛剛的想法感到愧疚。

蒲聽松為他穿衣,修長的手指不經意划過皮膚,只如此輕微的接觸,就讓他瑟縮個不停。

害怕手指的觸碰,每一下觸碰,都會像投進心湖的小石子,激盪著他的魂靈,讓他不得不為之顫抖。

但,又想能多些,再多一些,摸哪裡都好。

那是先生的手指。

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貪戀先生的感覺。

蒲聽松給他系好衣帶,便要將手收回去。

江棄言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勇氣,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幹什麼,在他回過神來之前,他已經握住了先生的手指。

似乎是一種無聲的挽留,又似乎是一種邀請。

蒲聽松微微一頓,就那麼任他握住。

「怎麼?」

霧裡看花般模糊難以分辨意味的笑容。

「喜歡為師摸你?」

江棄言猝然抬頭,卻見先生的神情似乎只是在開玩笑。

不知道是從何而起的情緒,江棄言感到有些小小的失落。

他就那麼定定的看著蒲聽松,沒有張口言語,只在心裡,很輕很輕的「嗯」了一聲。

嗯,喜歡你摸我。

被撫摸的時候,我感到你是寵愛我的。

允許我觸碰你的時候,我才有那麼一瞬間安定,至少如今你還要我。

母后還在世的時候,是從不允許他靠近的。

他的儒慕和依賴無處安放,母后得了心病,厭惡他就像厭惡什麼十分骯髒的穢物。

他戰戰兢兢地靠近,想要開解母后,他想把他珍藏的開心事跟母后講,可他剛開了個頭就被一巴掌扇倒。

他跌坐在地上,很難過,他不敢在母后面前哭,只能默默忍到天黑。

天黑後,他藏在被窩裡,無聲流淚。

他一遍又一遍安慰自己,沒關係的,沒關係,母后不是不愛他,母后只是病了。

母后很討厭他哭,也很討厭他碰。

碰一下哭一下都會挨打。

後來他漸漸不敢在人前哭泣,也漸漸不敢觸碰任何人。

恐懼在一次次嘗試著接近和一次次挨打挨罵後終於刻進了習慣,成為了條件反射。

觸碰會讓他感到害怕,總覺得碰他的人會嫌惡他。

他好像也一點一點跟著病了,他得了一種不敢讓人碰的病。

期待與畏懼並存,矛盾充盈著他幼小的心臟,把那裡攪得千瘡百孔。

自卑,成了他磨不滅的頑疾。

可先生是唯一的例外。

先生那麼溫柔,那麼心細如髮,先生一直都很照顧他的情緒,觀察他每一個細小的言行,從那些細節里準確無誤猜出他內心的每一個想法。

正如現在,蒲聽松用拇指揉了揉他的眼尾,「你是不是要哭了啊?」

「你怎麼又要哭了呢?」

是啊,他怎麼又想哭了呢?

「就那麼喜歡跟為師哭鼻子嗎?」

是啊,他明明不敢被人看見哭的,為什麼總是跟先生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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