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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茶飲盡,楊將軍為他牽馬,他乾脆利落翻身坐上去。

日頭漸漸高升,蒲聽松本想給京里回封信,但想了想覺得沒必要,便只是命令軍隊跟緊。

此次剿滅拜神會,收容了不少深受其害流離失所的百姓,所以腳程並不快,一路走,一路慢慢安置那些難民。

下山的時候,常將軍派了親信回京送捷報,那之後一行人就再沒往京里送消息了。

彼時,誰也不知正是這一疏忽差點釀成大錯。

而往後餘生,每一次回想起這次經歷,蒲聽松都會心痛如絞,萬分後悔自己為何不及時跟江棄言報平安。

那封捷報最終沒能送入皇宮,信使未至護城河前便被一箭穿心。

捷報自然也被取走銷毀。

三月初,早朝仍是一片死寂,臣子們臉上的憂慮越來越重,江棄言卻反而一改此前消沉,幾乎憑藉一己之力在維持整個朝堂正常運行。

眾臣消極沒關係,他直接發布指令,讓臣子們一令一行便是。

江棄言身上的壓力越來越大,漠北時有捷報傳來,東南卻了無音訊,他儘量保持鎮靜,時常提到漠北鼓舞士氣,卻對東南隻字不提。

不知是從哪一日開始,也不知道是從誰那裡傳出。

京城多了很多風言風語,傳謠之人言之鑿鑿,一口咬定陛下放棄了東南,巴不得帝師死在平叛途中。

他們小聲議論著,「聽說帝師大人是賭氣離京的,是陛下逼走了帝師大人。」

「我四姑在宮裡當差,給那些大人們上茶的時候,聽到了一些。」

「哦?兄台消息靈通,速速道來。」

「據她所說,陛下刻意迴避東南的消息,就是不想支援!陛下跟漠北徐世子關係好,最近一直在提漠北的戰功,看來要給世子封王了,至於東南,陛下收到了求援的急報,卻故意壓住不讓人知道!」

「不能吧?你怎麼知道的?」

「哎呀,說來也巧,姑姑托我去護城河邊弄些活魚,陛下最近茶飯不思,就想吃魚,她說這是長生大公公跟御膳房說的,她正好聽到了,就想著表現一下露個臉……」

「說重點說重點!」

「好好好,我那天夜裡去釣魚,你猜怎麼著!那河水有一塊特別黑,本來晚上河水就黑我也沒怎麼在意,但是我隱隱約約還聞到了血腥味!我一尋思,就往那邊拋了竿,居然釣上來一具屍體!那服飾我見過,是常將軍的部下!常將軍跟著帝師大人平反,常將軍的部下卻死在護城河中,你們說,這除了宮裡那位想殺人滅口還能有什麼可能!」

那人周圍頓時一片附和。

這樣的猜測越傳越多,京官們漸漸也聽到了隻言片語。

護城河中發現屍體被證實之後,朝堂漸漸也開始有了質疑聲。

因為臣子們發現,那猜測不無道理,大部分都跟江棄言的言行吻合。

某日早朝,終於有人出列,當朝質問。

第69章 那支箭,見血封喉

江棄言朝下首望去,是個生面孔,應當是初入官場,才會如此莽撞,當眾發難。

他手指無意識輕敲了兩下龍椅扶手,思緒就在這一瞬飄遠。

這個小動作印象里似乎是先生喜歡做的,大多數時候用來提醒他把注意力放過來,少許時候只是無意識的行為,裡面究竟藏著什麼含義,無從得知。

他默默蜷起手指,控制著自己不再敲擊,把心思收攏好,漫不經心聽著下方人膽大包天的「諫言」。

最後那人慷慨激昂,用一番十分衝動熱血的批判收了場,「陛下是要因一己私怨葬送整個綏陽嗎!就因為您不喜歡帝師大人,就要葬送十幾萬將士的性命?!您所作所為與昏君何異!」

江棄言沉默著聽完,還是沒忍住,手指輕敲著扶手。

所以……會不會在某一次,先生這樣敲桌面,也是因為無法忍耐什麼?

會不會在其中的某一次,先生是在掩飾自己無所適從的事實?

沒有人能無所不能掌控一切,所以先生也一樣對嗎?

他就是那顆失控的棋子,那顆成功蕩漾了先生心湖的棋子。

那官員見陛下不答,越發言辭犀利起來,「陛下初掌朝局,龍椅還沒坐穩,便要效仿承曦帝殘害忠良嗎?!臣請陛下給我等一個交代!」

「交代」,江棄言食指慢慢摸了扶手一下,他摩挲著上面的原木花紋,低頭笑了一下,「朕去接先生回來,如此可好?」

「朕自登基來,不過半載,興科舉、變新法、行內閣制、削弱貴族權力、提高寒門地位。」

「半年,這是朕半年做出的政績」,江棄言忽然把目光凝在那人身上,「朕昏聵嗎?」

「諸位愛卿大部分都知道,朕是怎麼坐上的皇位,又是以什麼樣的處境,做出的那些成績。」

「朕想要做到這些,要比正常的皇帝付出千倍百倍的努力!朕是初掌朝局,你們可以認為朕是趁帝師不在想攬權,朕也確實是如此想的。」

「這龍椅朕坐不坐得穩,還輪不到你來質疑」,江棄言目光陡然銳利起來,「朕不覺得需要給莫須有的事作出什麼交代,朕與帝師的關係……」

江棄言停頓了片刻,冷笑一聲,「容得你們妄加猜測?」

文相坐在眾臣之首,氣定神閒喝著茶。

他淡淡開口,「諸位大人,歷史上沒有哪位昏君會讓臣子們早朝時坐著議事還給賜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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