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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棄言漠然看著江北惘的醜態,一句話懶得說。

江盡歡也跟著過來了,他知道今天就是他與父皇的最後一面了,他心裡其實沒有多少悲傷,只是有點感慨。

江北惘忽然看到了江盡歡,他猛然爬起來抓住欄杆,「樂樂!樂樂你為什麼不來看父皇,你小時候父皇最愛你了,你……」

江棄言轉頭看江盡歡,「打算替他求情?」

江盡歡搖搖頭,「我來看他最後一面,好歹是表面愛了我十幾年的人。」

江棄言捕捉到「表面」這一詞,挑了挑眉,「看來你們之間有點故事。」

「哼」,江盡歡雙手抱胸,「別以為你問了,我就會告訴你,我其實特別羨慕你這個哥哥。」

第77章 區區早朝,不上也罷

江盡歡對江北惘的感情很複雜,其中最多的或許就是虛與委蛇跟討好。

他與江棄言不同,江棄言有人護著,他沒有。

或許這也是他羨慕皇兄最大的原因吧。

正是金秋十月,承曦帝於午門問斬,江北惘到死時也想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淪落到眾叛親離那一步的。

就連江盡歡都不肯站在他那邊。

他上刑場前已經瘋了,嘴裡一直嘟囔著「朕沒有後悔」「都是他們的錯」之類的話。

江棄言沒去觀刑,蒲聽松也沒去。

江盡歡去了,他隨手撿起地上被踩癟的小白花,拋到了台上。

像是一石激起千層浪,百姓們紛紛開始對著台上丟爛菜葉或者別的什麼東西。

江盡歡沒有多看一眼,背過身從人群中離去。

江北惘人頭落地前,眼眸就望著江盡歡離去的方向,衰老的瞳孔里滿是不解。

更多的,他就沒機會想了。

一同觀刑的還有大理寺卿方鴻禧,承曦帝身旁跪著的是他親舅舅。

方鴻禧的母族來自遙遠的大洋彼岸,那個原始的部落遭遇了滅族之災,於是他們乘坐木筏,不知經歷了多少驚險才到達綏陽的海岸線。

方鴻禧不明白為什麼當年做文相的爺爺沒有阻止家中嫡長子跟一個還保持著原始習俗的異邦姑娘結了親。

無論如何,今日那個部落就會永久消失在歷史的痕跡里,而他方鴻禧是那個部落最後的血脈。

隨著令牌落地,一排排大刀斬落。

方鴻禧知道,他在這個世上,既沒有父族也沒有母族了。

好在秦時知與他並肩而立,搖著那把摺扇,那上面的「及時行樂」四個大字多少年如一日,無論扇子的圖案換多少次,這四個字從來都沒有更改過。

「還記得嗎?當年我以為你是來追殺我的,我慌不擇路從南逃到北,又從北奔到西。」

「怎麼不記得,本閣主追著你渡大江跨大河,爬過雪山穿越草原,腿都要跑斷了,叫你站住你反而提速,一下就跑沒影了。」

回想起當年的事,兩個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你要早說雙兒是你妹妹,我還會跑嗎?」

「這就怪起本閣主來了?本閣主倒是想告訴你,可你一看見本閣主就跟見了瘟神似的,喊你停下來聊聊,你也不聽,跳上牛車就扎草堆里去了,本閣主堂堂尋花閣掌事人,總不好真的去翻草堆吧?」

「就怪你,誰讓你秦大閣主凶名在外,會吃小孩。」

「本閣主這凶名還要拜方大公子所賜,方大公子逃跑途中也不忘宣揚本閣主名聲,本閣主簡直是感激涕零。」

兩人還一如當年那樣吵著嘴,身體卻越靠越緊。

笑了一會,方鴻禧忽然輕聲,「秦時知,我沒有親人了。」

「有本閣主還不好啊,你有本閣主就夠了。」

「臭屁精」,方鴻禧臉上的愁容立刻被打斷,他用力掐了秦時知一下,「為什麼你那麼臭屁?你就不能跟帝師大人學一學,端莊一點?」

「本閣主學得還不夠努力嗎?一年四季都拿著把扇子走到哪扇到哪,還不夠文雅嗎?」

方鴻禧想說:你那是東施效顰、附庸風雅。

但他最終什麼都沒說,因為他想起自己小時候為了不被排擠,也是這樣附庸風雅的。

他聽說要時常保持微笑,這才叫彬彬有禮,文人君子盡皆如此。

於是他逢人便笑,無論對方說什麼他都笑,笑容好像焊在了臉上。

饒是如此,京城大部分紈絝還是大都不願意帶他玩。

因為他母親總是穿著奇裝異服,頭上插雞毛,他們就說他是野雞下的崽,是只小野雞。

說他方家書香門第,怎麼出了他這麼個異類。

說他不是綏陽人,是別國的奸細。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他已經那麼努力禮貌待人了,還是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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