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劍出現在他掌心,周身霎時泛起茫茫白雪,落在他鴉羽般的長睫上。
明珠心滿意足,又側頭去看雲珩。
雲珩抿抿唇,似乎是覺得不太好意思:「真的要叫嗎?」
明珠小雞啄米般點點頭,神情中滿是期待。
在她殷切的目光中,雲珩硬著頭皮抬手,聲音堅定洪亮:「小飛棍來嘍!」
「……」
周圍人群沉默了。
天風樓弟子全用錯愕不解的眼神看著他。
就連天風樓掌門也差點沒拿穩手中的法杖。
商清時扶了扶額,奉陽和慕深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後,表情一言難盡。
「我就說你取的這個名字不好吧。」雲珩難得有自覺沒臉見人的時候,縮縮脖子,不敢再看周圍人的神色。
「別計較這些啦,」明珠目的達成,嘴角怎麼也壓不住,卻還是強迫自己正色道:「你們沒看見他的法陣要凝聚完成了嗎?」
她沒說錯。
天風樓掌門的陣法還差最後一個角。
周圍陰風陣陣,明珠坐在地上,不在意裙擺被泥土弄髒,纖纖玉指放到古琴上。
緩緩撥弄琴弦,陣陣刺耳的聲音伴隨著如漣漪般的音波,從她指尖傾瀉而出。
她之前在修仙大會上很是出名,大家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然後就發現,還是準備少了。
相比之前,明珠的琴音變得更難聽更驚悚,仿佛有密密麻麻的人趴在眾人耳邊講鬼故事。
被這動靜驚得一愣,天風樓掌門有片刻的凝滯,而謝流淵趁這個時機拔劍衝過去,霜降劍在空中劃出漂亮的殘影。
見狀,天風樓掌門不打算坐以待斃,一手繼續凝聚法陣,另一隻手捲起獵獵狂風,直朝謝流淵而去。
謝流淵側身躲開,狂風襲向明珠,風與音波撞上,簡直像是擴音器一般,讓她彈出的曲調縈繞在整個天風山頭。
而躲過攻擊的謝流淵終於近了天風樓掌門的身,皚皚白雪落到對方的臉上手上,灼燒出無數細密的傷口。
「凌霄派先掌門的霜降劍,果然名不虛傳!」
天風樓掌門露出挑釁的笑容來,避開謝流淵朝他面門刺來的一劍,同時躲過雲珩在他身後的一劍。
他轉頭看向雲珩,「小子,想偷襲我,你還是太嫩了。」
元嬰期修士,可以將靈力擴散至周圍很遠的地方,任何細微的氣流涌動,都能被提前感知到。
他早就發現雲珩想偷襲,之所以一聲不吭,也是為了看看對方到底有多少能耐。
不過可惜了。
若是再過個十年,他未必是這三個小孩的對手。
但就目前來說,修為的極大差距下,他能將這三個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身下的法陣還差一點。
法修的好處就在於,雖然施法很慢,但傷害極高。
搓了這麼久的法陣,威力能夠媲美元嬰後期修士的攻擊,只要施展出來,他們三個能不能活著都是個問題。
天風樓掌門自信勾唇。
然後就發現自己拿著法杖的那隻手動不了了。
法陣卡在那裡,遲遲等不到他繼續,顏色一點一點變得黯淡。
……怎麼會?
他看向自己那隻遍布著細小灼傷的手。
雲珩是半步金丹後期,明珠是半步金丹中期,天風樓掌門理所應當覺得,謝流淵的年紀處在他們中間,修為也應該在他們中間。
但若真是如此,謝流淵怎麼可能只靠著霜降劍,就把他這個元嬰修士控制住?
不對,謝流淵的修為至少在金丹後期,他才是全場最深藏不露之人!
感知到雲珩的劍戳向他完好無損的左手,天風樓掌門造出靈力護體,同時迅速用左手拿過法杖,想要把剩下的陣法畫完。
然而天不遂人願,左手剛觸碰到法杖,也不能動了,無論他怎麼努力,連手指頭都是僵硬的。
不對!
法杖上有黑煙繚繞,被謝流淵做了手腳!
沒等天風樓掌門看清自己法杖上的黑煙是什麼,雲珩和謝流淵已經破掉他的靈力護體,將他的法杖打落在地。
黑煙也在頃刻間消散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
但天風樓掌門知道,他剛剛一定沒有看錯,謝流淵絕對是耍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否則他絕不會輸!
可他連武器都脫手了,這場比試也沒有繼續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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