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流淵,你翅膀長硬了是不是?覺得我好欺負,就專門跟我對著幹?」商清時差點氣笑,那隻手伸出去想給他一巴掌,然而到了最後還是沒能太使勁。
巴掌輕飄飄從對方的臉上掠過去,就比平時的撫摸重上那麼一點兒,輕得像是在調情。
謝流淵不禁問:「師尊你是不是沒吃飯?用點力啊,把我的臉扇腫都行。」
好好好。
看來他巴不得挨耳光。
只是商清時的性格從小就是溫溫和和的,很少與人結怨,不會暴力解決問題。
更何況對方是謝流淵,他根本狠不下心來動手。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奪過謝流淵手中的霜降,橫在纖細的脖頸上,作勢要自刎:「子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是我把你教成這個樣子的,我今天就下地獄去,給那些被你殺害的人賠罪!」
這話一出,謝流淵整個人都慌了,生怕他真的傷害自己,連忙將劍召回來,用力地抓住他的手:「師尊別衝動,你想聽什麼我都告訴你。」
第222章
人命關天,謝流淵不敢再顧左右而言他,商清時問什麼,他就回答什麼。
講清楚了來龍去脈,商清時纖細瑩白的手指撫過他臉上的花紋,問:「真的沒有辦法處理掉冥渡麼?」
「我早在閒暇時翻遍了藏書閣的古籍,」謝流淵道:「冥渡使用的寄生方法是上古時就已經失傳的法陣,當時沒能把它攆出去,如今它的殘魂早已如附骨之疽一般牢牢占據著我的命脈,沒有辦法剷除了。」
說著,他像是想起什麼,自嘲一笑:「或許洛水閣那門功法是有用的,那日師尊將元神渡入我的身體裡時,我明顯能夠感覺到冥渡變得虛弱了。但由於血泉的緣故,花紋生長的速度沒能得到延緩,那點兒作用只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
商清時沒說話。
不知道是在思考要怎麼解決掉冥渡,還是在思考要怎麼解決掉謝流淵。
這時,謝流淵伸手牽住他的衣袖,笑道:「其實早在血泉中看到自己的將來時,我就已經接受了那樣的結果。師尊,我根本不怕死,唯一的願望只是想死得好看一點。若師尊捨不得動手,我也可以自行違背元神誓,被逆流火焰灼燒而死。只不過那樣實在不太好看,怕是要將血濺得到處都是。」
他故作輕鬆,語氣輕快地說完這一長串話。
商清時卻再次擁住他,將頭埋進他的懷裡:「可是我怕。」
安靜了好久,才顫顫巍巍地說出後一句:「我怕你死。」
謝流淵下意識想摟緊他,卻又自暴自棄地覺得,現在的自己根本不配碰他,於是訕訕將手收回來:「師尊之前說過,不希望我辜負你的信任,可我一直都在欺騙你。」
思緒有些飄忽。
商清時想,自己似乎真的講過這句話。
但隨即,他悶悶的聲音在謝流淵懷裡響起:「反正我縱容你不是一回兩回了,再多縱容你一回又怎麼樣呢。」
這下,謝流淵總算敢伸手抱他,心頭五味雜陳,說不上來是種什麼感受。
事情的走向,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到頭來,明珠知道他不對勁卻選擇幫忙隱瞞,商清時知曉了一切卻無動於衷。
那麼雲珩就是他在凌霄派唯一的指望。
若雲珩也不願意動手,謝流淵就只能選擇那種被火焰燒成灰燼的醜陋死法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
雲珩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副掌門已經帶著弟子們下山了,師妹在竹林小屋煉藥,她不讓我打擾她。我不想一個人待著,可以到主殿裡來嗎?」
商清時猶豫片刻,回頭對謝流淵說道:「待會兒你什麼都不要跟他講,他要是問起你的臉,你就說那是畫的。」
「可是師尊,等花紋再長一點兒,我會淪為冥渡的傀儡,到時候事態失去控制,萬一我不小心傷了你們怎麼辦?」謝流淵仍是固執己見:「我還是覺得,你應該趁現在了結我。」
「你發過元神誓,傷害不了我的。雲珩身負系統,你也不可能殺得了他。」
商清時道。
「別再瞎想了,冥渡還沒有徹底占據這具身體,就代表你還有反抗的機會。你乖乖坐好,什麼也別說,這段時間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救你。」
他頓了頓,仿佛下定決心一般:「若是救不了,再滅掉你也不遲。」
話音落下之後,商清時解除了主殿設置的禁制,讓頭上頂著蘆丁雞的雲珩得以進入。
見謝流淵坐在那兒,雲珩也跟著搬椅子來到他身邊,端端正正地坐好,不忘用眼角餘光打量對方。
可他偷看的動作實在是太明顯了,就差把臉湊到謝流淵的臉上去。
謝流淵不動聲色地往左邊挪了挪椅子。
雲珩也在這時問道:「謝師弟你臉上是什麼?」
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謝流淵回答道:「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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