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聚在一起,被官兵攔在十米開外的地方,七嘴八舌地討論起楚雲祁。
百姓不知道誰是楚雲祁,只知道他是當官的,還是個壞官,是壞到皇帝親自下旨被押送到午門問斬的奸佞。
楚雲祁將帶著刑具的頭高高揚起,半眯著眼睛,抬頭看向躲在人群之外的幾輛馬車,臉上突然露出一抹笑意。
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句,「他還在笑,他竟然還笑得出來?」
霎時間,群情激憤,臭雞蛋,爛菜葉,甚至還有帶著鋒利稜角的石子朝他飛來。
楚雲祁的臉被劃破了好幾處,額頭也被砸出了血,他卻毫不在意一般,踉踉蹌蹌地站起身,往那幾輛馬車的方向走了幾步,高聲喊了一句。
「我贏了,是我贏了。」
說完他哈哈大笑,卻被儈子手扯了把拴在腳腕上的鎖鏈,一下跪倒在地。
元頤三十一年,正月廿五,驚蟄。
罪臣楚雲祁,於午時三刻人頭落地。
自此,這個名字大梁朝堂上便再無一人敢提,史書上更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
楚雲祁醒的時候,頭很痛,身上也痛。
濕黏的衣物粘在身上,他整個人如同深陷泥沼。
這是哪裡?
他昏昏沉沉地睜開眼睛,盯著頭頂的天花板有一刻愣神。
那聲不陰不陽的,「時辰已到,即刻行刑」還在他耳旁迴蕩。
轉眼間卻再也不是午門外人山人海的場景。
他死了嗎?
應該是沒有,畢竟身上的痛感比任何語言都能夠證明他還好好活著。
意識到這一點,楚雲祁忍著劇痛直起身,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只見搖搖欲墜的破木棚里,除了他的這張用石頭木板搭起來的床,什麼都沒有。
床腳有一
個四分五裂的粗瓷碗,土黃的顏色,碗底已經脫離了碗身,歪歪斜斜地倒在一邊,還能看到一些未完全灑出的棕黑色汁水。
此刻,楚雲祁才終於想起來自己身在何處。
元頤二十八年,正月,摘香閣。
他回到了三年前,去摘香閣救肖彥的時候。
眨著自己還完好的右眼,楚雲祁卻高興不起來。
明明一切都結束了,肖彥登上了皇位,他也已經大仇得報,這對他來說就已經夠了。
一想到他曾經的那些仇人,現在還好好的活著,楚雲祁就感到肚子裡壓了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
他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黑乎乎的,已是深夜。
看來這次他比前世醒得要早,撞上了逃跑的好時機。
他掀開蓋在身上的爛氈子,不顧身上的疼痛,抬腳就要下床。
忽然,懷裡掉出來個白色的東西。
撿起來一看,發現是塊通體潤白的觀音玉佩,光看材料和雕工就知道絕非凡品,這是——沈南之的玉佩。
前世肖彥就是因為身上戴著這塊玉佩,被寧國公府的人認成沈南之接了回去。
但是這枚玉佩,怎麼會在他這裡。
還沒等楚雲祁想明白,門外突然響起一串腳步聲,好像來了很多人。
一個冷冷的女聲在門外說了句「開門」,門口便馬上傳來拉動鎖鏈的聲音。
他只好躺回去繼續裝暈。
門開了,進來了個女人。
*
沈佩珮環的髮簪撞落,帷帽被推至眼前,遮住了大半張臉。
只能從兩片白色輕紗的縫隙間,窺見半點朱唇。
「哪家?」
她咽了口唾沫,攥緊了袖中的薄荷油,裝得像個沒事人,語氣輕巧,「這玉佩在公子身上,公子卻不知道是哪家?」
男人並沒如她所料那樣,因為這個問題走神。
他眉眼帶笑,手上的力道卻陡然加重,「姑娘看來是不會好好回答問題呢。」
有病
沈佩珮完全弄不懂他的行事邏輯,也猜不透他的想法,他的心情更是反覆無常到了極點,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突然點著。
她被迫仰著頭,強烈的窒息感如同潮水將她淹沒,視線也逐漸變得模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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