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佩珮垂眸看著在地上痛哭的肖宇坤,眼底一片冷意,卻在抬眸看向梁徽帝的瞬間變成了恰到好處的困惑,「還請陛下明鑑,太子禁足已快半月,東宮日日由金甲衛守著,連只蒼蠅都進不去,我個閨閣女子是如何避開這重重關卡,與太子相約於此呢?」
經她一提醒,梁徽帝立刻反應過來。
他明明沒有給肖宇坤解禁,只告訴他王海潮出殯那日可以隨自己一起來觀禮,他如何會出現在鎮南將軍府?
見梁徽帝臉色越來越沉,肖宇坤暗道不好,卻又被沈佩珮堵得沒什麼話說。
他這個父親平日裡好說話,就是疑心太重,如今肖宇坤沒得他的命令就私自跑出來,定會讓他懷疑他的孝心與忠心。
多說多錯
肖宇坤被堵得一時語塞,張了張嘴卻找不到一句話為自己辯駁。
沈佩珮見對方無言以對,嘲諷地勾了勾嘴角,又轉頭看向梁徽帝,畢恭畢敬地又行了一禮,「陛下,方才臣女是因為被添茶的宮女打濕了衣衫才來這換衣服的,這也是您親眼看到的,而後我又被那宮女帶到此地,若我真的約太子殿下來此地,又是如何得知皇后娘娘會歇於此處,又何必找這麼個全是金甲衛守院的地方呢?」
「況且這是鎮南將軍府,若不是那宮女帶路,我還找不……」,說著她突然一頓,轉頭看向被肖宇坤丟到一旁的宮女,驚喜道:「誒?怎麼這女子和帶我過來的宮女長得一模一樣,你們是雙胞胎嗎?她是你姐姐?」
她話音剛落,那宮女連忙背過身去捂住自己的臉,連哭也不敢吭聲了。
皇后更是兩眼一黑,求情的力氣都沒了,整個人癱軟在地,嘴裡念念有詞,「作孽啊,真是作孽啊…」
沈佩珮這一頓輸出下來,皇帝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只怕就是這兩母子做局想逼婚沈家姑娘,最後弄巧成拙認錯了人,又正好遇上想爬床的奴婢,結果搞成了現在這樣。
太子非要娶沈家姑娘是為什麼?
梁徽帝半眯起眼睛,將地上幾人的表情全仔細看了個遍,最後目光落在肖宇坤身上。
只見他正惡狠狠地盯著沈家姑娘,那眼神好似要將她扒皮抽筋,生吞活剝了一般。
梁徽帝立刻划去了他是因為太過喜愛而逼婚的可能,那剩下的原因就只有一個了——他想拉攏沈子川。
「好啊,好啊,真是朕的好兒子」,梁徽帝冷冷地看著幾乎趴在地上的肖宇坤,眼中滿是失望與憤怒:「太子服喪期間行隱晦之事,有失德行,禁足三年,沒有朕的允許,不得踏出東宮半步!」
肖宇坤如墜冰窖,像只被人挑開了背脊的蝦,軟趴趴地貼在地上,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
有一個聲音不停地在他耳邊強調:這下他徹底完了。
皇后見狀,連忙抓住梁徽帝的衣擺為太子求情:「陛下!深兒他……他只是一時糊塗啊!他只是,只是一時被美色迷了眼睛啊……」
梁徽帝冷冷地掃了她一眼,聲音冷得不像話,「喪禮之上,能夠做出如此齷蹉行徑,你還有臉為他求情?皇后,你可別忘了這是你爹的喪禮!」
說完,梁徽帝一扯衣角,頭也不回地走了。
皇后被他這麼用力一扯帶得摔倒在地,臉色慘白,再也說不出求情的話來。
沈佩珮跟在人群末端,最後冷眼看了一眼這妄想拉她去死的母子,轉身出了門。
與梁徽帝告別後,她再次來到一開始她出來的那間屋子的後門,輕敲三下門後,門便從裡面打開了。
崔靜隔著門縫問她:「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沈佩珮點頭笑道:「很順利,肖宇坤被禁足三年。」
「真的啊!」,崔靜推開門走出來,「真是活該!沒想到堂堂太子手段竟那麼下作!」
沈佩珮見她一副憤憤不平的模樣,只好拍了拍她的肩膀叫她不要生氣了。
忽然,又想起什麼似的,「低聲問道:「那衣服你處理沒有?」
「已經處理好了」,崔靜看了眼身後沒有窗戶黑漆漆的屋子,「我已經燒乾淨了。」
今日對付太子這招計中計也少不了崔靜的功勞。
當時沈佩珮被宮女帶走時,她就一直不遠不近地跟在她身後,在來的路上她和沈佩珮就已經將那宮女綁了,問出了那住處的具體位置和皇后的計劃。
然後,讓崔晉換上了宮女的長外衫,假裝宮女將沈佩珮送去皇后的院子,等太子進屋後,她便衝出來拿著桌上的硯台將他打暈,後又急匆匆跑去找皇后的嬤嬤通風報信,這才讓有心之人落入了他們自己設下的圈套。
許是梁徽帝下了令,今日在鎮南將軍府發生的事除了她和崔靜,前院來參加喪禮的賓客都全然不知,只知道皇帝陛下突然離開,皇后娘娘也累倒了不能來靈堂繼續守靈。
回府的馬車裡,沈佩珮窩在軟榻之上,蓋著條薄毯,暈暈欲睡。
忽然,馬車猛地一個急剎,差點把她從榻上甩出去。
小桃推開車門,想看看怎麼回事,突然就全身軟綿地向後倒下。
沈佩珮心裡一驚,伸手去摸頭上的髮簪。
失算了,她心想:知道皇后和肖宇坤可能會事後報復,但沒想到來得這樣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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