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袍和尚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一陣夜風拂過,他的衣角微微飄動。
只見他深吸一口氣,枯瘦的手指在樹幹上輕輕一按,整個人便如一片枯葉般飄進宮牆,輕盈得不可思議。
東宮的書房寂靜得詭異,靜虛走到門前兩手一推,便輕鬆將從內上了鎖的大門直接推開。
抬眸的瞬間他不由得一愣,然後眉頭就緊緊擰在了一起。
「怎麼不點燈?」,他拍了拍僧袍上的灰塵,邊說邊走到桌旁的燭台前,熟練地拿起一旁的打火石,擦了擦。
「不要點燈」,男人的聲音有些驚慌,飛快地從他手中搶走了打火石,拉開抽屜狠狠扔了進去。
「你怎麼了?」,靜虛睡覺前才知道太子被禁足三年的事,匆匆從南山寺趕來要替他出主意,沒想到他卻如此反常。
「我得了眼病,有些畏光,有什麼事就這樣說吧。」,男人聲音有些啞,像是聲嘶力竭的嘶吼過留下的創傷。
想到他今日被皇帝禁足,免不了要拼命掙扎一番,可能是那時候傷到了,靜虛便收回了目光。
他腳步輕快,像是能夜視一般,非常精準地走到書桌旁的一張椅子上坐下,嘆了口氣才緩緩開口:「殿下你可知,靜安今日又抓了十幾個在城裡犯事的盜賊和流氓,全都是是涼州來的流民。」
「聽說陛下看了京兆伊的摺子大發了一通脾氣,還讓戶部加緊盯著安置屋修建。」
肖宇坤沉默了一會,突然問道:「戶部那便能行方便嗎?」
老和尚想了想,「恐怕不行。」
房間內響起一聲失望的嘆息,又聽肖宇坤道:「王家怎麼說?」
「王家,王家早就是一句空殼了,要不是這兩年一直用販賣黃銅的錢補貼,你那沒出息的舅舅估計早就要搬回老
家的破房子裡住了,指望他們?「,老和尚笑了笑,「還不如想想怎麼講這燙手山芋丟出去比較靠譜。」
肖宇清一下握著椅子扶手,身體向前傾急切道:「老師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靜虛的眼角浮起冰冷的笑意,「你知道賑災糧這件事是誰一直在背後拱火嗎?」
「肖宇清」,肖宇坤說得咬牙切齒。
「那你可知這幾日靜安城內流民作亂又是誰的手筆?」,靜虛吹去茶盞上的熱氣,輕笑道:「又是誰一直找人在修建安置屋的時候鬧事。」
肖宇坤察言觀色道:「肖宇清?」
靜虛笑而不語,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宮牆外金甲衛手裡的火把點亮的半邊夜空,渾濁的眸子裡倒映出橙紅的火光,表情興奮得有些扭曲。
「若是將那群不老實的難民和安置屋全燒個乾淨」,他轉頭看向坐在陰影里的肖宇坤,「既不用去填這個銀子,還有人能理所應當地背下這個罪名,有這樣的萬全之策,殿下還為那點賑災糧發什麼愁。」
肖宇坤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如今這個安置屋,在外人看來是他東宮為彌補賑災的失誤,費時費力修建的。一旦建成不僅幫他洗白脫罪,還能給他加上一筆功績。
可若是有人不想要他好呢?
有人就偏不願見這安置屋建成,就非要他坐實這貪污賑災糧的罪名,那火燒安置屋不就是一個好選擇嗎?
安置屋起火,裡面上千條人名若是一一算到他這個太子頭上,那他不就沒有翻身之日了嗎?
可靜虛和尚敢用此計,不就是看準了肖宇清與他正斗得火熱,梁徽帝多疑,只要將此事往奪嫡上引,再翻出肖宇清之前屢次找人阻攔修建安全屋和煽動流民到靜安城犯事的事,就能一舉將他剷除。
那梁徽帝就只剩下了他這一個兒子,皇帝的寶座,早晚都是他的。
可這計劃雖然看起來精妙絕倫,肖宇坤沉吟了片刻,還是開了口,「但若大理寺執意要追查下來,那要怎麼辦,我聽說那個秦柱廉不是個容易收買的人物。」
「收買他做什麼?」,靜虛和尚微微一蹙眉,冷笑一聲,嘴上的兩條長鬍子都吹得飄起。
「肖宇凌都死了那麼久了,你以為他,你以為李家,眼下還能有什麼好選擇嗎?」,他呵呵一笑。
「只怕是他應該擔心殿下你不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
第54章
烈火不盡她還是這麼狠毒
從王海潮的喪禮回來沒兩天,沈佩珮就收到了崔靜的信,邀她去翠雲樓吃茶。
想必是太子的事給她留不小的震撼,想找她去復盤一下那日的情況。
翠雲樓在同摘香閣都在城東,沈佩珮嫁妝單子裡的好幾家鋪子也在城東,她正好去看一眼。
故事進展到這個階段,往後少不了要花錢的。白氏走後這些鋪子就一直由杜氏在管,杜氏身體不好,不經常去鋪子裡查帳,下面人遞上來的帳本是否正確也未可知。
還是親自去看看比較安心。
當日沈佩珮換了件粉色衣衫,一大早就去翠雲樓赴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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