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靜安不太平,二皇子死沒多久,前鎮南將軍王海潮又死了,更不要說還有涼州來的流民偷盜搶劫,害得靜安百姓這段時間能不出門就絕不出門,往日翠雲樓和摘香閣之間最熱鬧的這條街,如今也只有寥寥幾個人。
沈佩珮往廂房的窗子旁一坐,見崔靜還沒來,就點了個茶點打發時間。
快要入夏,風很大,茶點剛送到嘴邊,沈佩珮就被吹起的頭髮迷了眼,將眼前的碎發撩開,一垂眼正好看見了正對面王記首飾鋪——那是她母親的嫁妝,現在是她的。
那足足三層樓的鋪面,就算是靜安這會鮮少有人出門,王記門口的馬車也里三層外三層的圍著。
生意真好啊
沈佩珮再次拿起茶點,想到那是自己的產業,心裡不免覺得高興。
正當她準備收回目光時,忽地在王記的門口看到抹熟悉的白色身影。
她傾身到窗前仔細看了看,見那人手裡抱著個巨大的木匣子,身形有些艱難的走了進去。
穆月?他來這裡幹嘛?
而且看他那副模樣不像是來買首飾的,倒像是賣首飾的。
堂堂穆家小公子,和至於來變賣首飾,沈佩珮覺得這其中一定有蹊蹺,轉頭吩咐小桃留下繼續等崔靜,自己則下樓跟了過去。
再看到穆月的時候他正站在一樓的櫃檯前,櫃檯上放著方才他手裡抱的木匣。
那木匣鑲嵌有螺鈿,繪金邊,雕工細緻,一看就不是普通凡品。
掌柜的也因為這個對他格外熱情,搓著手問他:「小公子是要賣這匣子嗎?」
穆月許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面上有些不好意思,極小幅度地搖搖頭,壓低了聲音道:「這匣子,還有這匣子裡的東西都要一併抵押。」
「抵押?」,掌柜的面色一下變得有些難看,「小公子莫不是走錯了,我們這裡是首飾鋪不是典當行,不做抵押生意。」
穆月臉白了一瞬,抿緊了嘴唇,卻還是柔下聲音耐心解釋道:「我知這裡不是典當行,只是這些東西金貴,典當行不安全,這才想到來請店家幫個忙。」
掌柜的見他也不像尋常人家的公子,不敢輕易打發,但王記從來就沒做過典當抵押的生意,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垂著腦袋看著那匣子道:「此事難辦,您先容我想想。」
沈佩珮在一旁低頭佯裝挑選首飾,卻將這兩人的談話聽得清清楚楚。
穆月既然要做抵押,那就是對能換得上這筆錢很有自信。
可她記得穆家到他這一房,基本沒生麼產業,但也是吃喝不愁,沒必要出來典當首飾。
既然不是為了生活,那這錢他要用作什麼?
此時,沈佩珮感到了一種強烈的預感——這錢說不定和肖宇坤的貪污案有關。
若是不給他這筆錢,依這人的頭腦說不定還有其他方法,而且僅僅一個貪污案也扳動不了太子在梁帝心裡的地位。
書里肖彥恢復身份後,和肖宇坤也是好一番惡鬥,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梁帝太溺愛這個和他很像的兒子。
要扳倒他,除非將他持有私兵這事捅到梁徽帝面前不可。
突然,沈佩珮嘴角一勾,計上心頭。
「抵給他吧。」,她一個轉身笑意盈盈地走到櫃檯前,「這筆生意王記願意做。」
掌柜一抬頭,見鬼了一樣嚇了一跳,說話都結巴,「小,小姐,你怎麼來了?」
穆月聞言眉頭微微一蹙,用審視的目光看著突然出現的沈佩珮,「沈小姐這是?」
沈佩珮微微一笑,「聰慧如穆小公子,竟然不知金陵王氏是我外祖父的產業。」
「哦?」,穆月眼睛亮了一下,「你祖父是……」
「王慶雲」,沈佩珮打斷道,說完她轉頭吩咐掌柜,「幫他看看這些東西值多少錢,一併拿給他。」
「好的,大小姐。」
得了沈佩珮的吩咐,掌柜便一層一層打開那木匣,將裡面的東西一件件的取出讓穆月過目,也好算帳。
穆月愣怔了一瞬,一邊看掌柜遞到眼前的首飾,一邊偷看身側的沈佩珮,眼神多了幾分探究。
從前他只知沈家這個孤女有一大筆
嫁妝,他天然的就覺得那是沈二留下的,從未曾打聽過原來沈二當年娶的竟是金陵王氏的獨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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