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景晨露出一抹冷笑。
「有點惋惜他死的很早。」刻薄的一面再次展露出來,景晨絲毫不顧及她口中死的早的人是Helena的生身父親。
「是啊。要是他晚死幾年,看到衛家如今的下場,我不知道會有多暢快。」不遠處的教堂尖頂降下《天使在高天歌頌主》的頌歌,看似神潔聲明,卻遠沒有此刻Helena的聲音要更加悅耳,「所謂生身父母,要是沒有盡到應有的義務,就想享受權利,那還真是痴心妄想。」
景晨眉頭一挑,非常認可這番話。
她們兩個的親生父母,好似都是不那麼稱職的存在。一定程度上,或許她們也算得上是同病相憐。
「我還去過鄴城。」Helena含著笑,似是忽然想起了一般,出聲說道,「那時候鄴城好像已經新生入學後了,看到了很多很多的穿著迷彩服的人。」
新生入學後穿著迷彩服的人?景晨輕笑,給她解釋:「那就是新生,你是什麼時候去的?去的哪所學校還記得嗎?」
「8月去的,好熱,好悶。」回想起那時候空氣中都漂浮著的熱氣,Helena搖了搖頭,「不喜歡鄴城的天氣。」
是個人都不會喜歡鄴城的天氣的,說得好聽叫做四季分明,可實際上空氣中漂浮的都是讓人會過敏的冷空氣。景晨露出嫌惡的神情來,想要張口,卻又想到之前Helena嘲笑她身上有著申城人的傲慢,默默地閉上了嘴巴。
一旁的Helena正拿著新鮮的烤栗子,熱乎乎的栗子的香氣傳入二人的鼻息,景晨接過她手中的袋子,拿出栗子剝開後,餵給Helena。
待看到她近乎滿足的神情後,露出淺淺的笑容來。
「我那年去的是Q大,學校好大,人好多。超級多的人騎自行車。」Helena和景晨一同向前走去,一邊走著一邊說著,「我爸爸還和我講說,有個什麼大小姐成績很好,本來可以留在申城的大學,因為Q大的名氣和家裡的安排,來了Q大讀書。」
「我當時只覺得煩躁,草草地看了對方一眼就走了。也不知道是誰,這麼沒主見。」在吃著栗子的Helena完全沒有注意到說這番話時,隔壁景晨的神色。
等她發現的時候,景晨的臉上已經變成了複雜的笑。這笑容和平日裡見到的都不太一樣,眼神也晦暗不明的,竟讓Helena看不出她更多的情緒來。
皺了皺眉,Helena眼睛眨了又眨,心中有個不那麼可能的可能,她伸手指了指景晨,又指了指自己,她們兩個同齡,她申請大學的時候,景晨好像也正是上大學的年紀,不相信地開口說道:「Holy……」
「你還記得那人什麼樣子嗎?」景晨也有點不敢相信這個世界會小成這樣子。
十幾年前的記憶需要從角落裡狠狠地挖掘才能勘出幾分,Helena想了又想,腦海中那抹身影一點點浮現出來後,她看向身前的景晨,抿了下唇,回道:「她,穿了身特別丑的衣服。草綠色的T恤,深藍色的短褲,騎著自行車,很長一條,完全不是我印象中大小姐應該有的樣子。」
景晨抿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過了片刻後,又笑了出聲,她搖搖頭,滿是無奈,拉著Helena的手,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她,那個醜醜的人可能真的就是她。
這幅神情,Helena心中的不確定幾乎變成了肯定,她默默地抬眸,正好同景晨四目相接。
對視是一般情侶最長做的事情,景晨和Helena也慣常愛眼神交鋒,但沒有一次像是現在這樣尷尬。
當著人家的面吐槽人家穿的丑,沒主見。
哪怕是誰都不在乎的Helena,此刻還是莫名有種被戳穿的澀然。她率先移開目光,手看似忙亂地勾著自己散落下來的髮絲,想了想,道:「但臉還是很好看的,嗯。衣服也沒那麼丑。」
如果不補充的話,其實倒也沒有那麼……
景晨失笑,她貼近Helena,站在她的背後,頭輕輕地靠在她的後腦勺上,笑得溫柔,說道:「你都沒看到臉。」
「沒看到臉,我看那個身形,她就好看。」Helena轉過身,再度與景晨對視,立刻反駁道,「當然,肯定沒有你好看就是了。」
反正都是那麼那麼久之前的事情了,誰都沒辦法確認那個人是不是景晨,Helena怎麼說都是對的。
撇了撇嘴,景晨失笑,眉目間帶了幾分傲然,回道:「那肯定,比我好看的大小姐,國內沒有幾個。」
還是第一次見到景晨因為自己的樣貌而自得的模樣,Helena覺得有意思,目光不住地落在她的臉上。
片刻後,她捧上了她的臉頰,落下一吻。
不遠處的市政廳廣場亮起絢爛的燈光,天邊也有雪花紛揚落下。兩個人的影子被燈光拉長,纏綿曖昧的身形倒映在街角的櫥窗中,古老的城鎮之中再無旁人。
只剩下她們兩個人。
教堂的鐘聲響起,激起薄雪。景晨呼出的白氣反應著此刻氣溫的降低,Helena同她一起往酒店方向走去。兩道腳印隨著她們的腳步遺落在身後,好似會永遠停留在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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