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概念?
這鋸嘴的葫蘆再不說話,她都要覺得對方的語言功能快喪失了!而且她的普通話都變差了!語言這東西,就需要不斷地說說說才行。
《白頭雕》開拍的劇照已經發了出去,Helena注意到外界的評價還算不錯,她舉著手機,將這幫人的好評給景晨看。
景晨注意到上面全都是誇獎的詞,她眉眼彎了彎,有笑意在眼眸中凝聚。
然後呢?
就沒有然後了。
這引來了Helena極大的不滿,她眉頭皺著,一把抓住了景晨的手腕,沉聲道:「勝利的天平那麼明顯在你這邊,你為什麼不開心?」
Helena不懂景晨。
景晨也不懂自己。
這些日子,景晨都沒有化妝,眼睫毛直直的,在明亮的燈光下落下一片陰影,她的神色看不出太多的情緒。因為Helena的動作,她重新坐回了她的身邊,依舊沒有開口講話。
Helena有些無奈,她不喜歡這樣的景晨。也沒有那麼多的耐心去猜測景晨的心路歷程,她捧著對方的臉,不讓她的視線轉移一分一毫,皺著眉頭,冷聲問她:「你是在對我不滿嗎?」
景晨知道,她敢說一點點不滿,Helena就會當場翻臉。何況她並非是對Helena不滿,她搖了搖頭,終於是開口說道:「我是對自己不滿。」
對自己不滿?不滿的點在哪裡?
「我特別討厭的一個成語就是婦人之仁。」景晨的聲音淡淡的,內里含著複雜的情緒,她一邊說著話一邊拿過了電腦,接入顯示器後,將Helena並未隱藏的監控打開。
白沙覆蓋的沙灘與蔚藍色的海水交織在一起,組成了十分漂亮的精緻。海風輕輕吹拂,帶著大海獨有的氣息,溫柔地撩動著女人的髮絲。她穿著一襲淡黃色的連衣裙,裙擺隨著海風輕輕晃動,而在她的懷裡,是被包裹好的孩子,他許是十分高興,正伸出小手來,不住地抓著女人的髮絲。
女人微笑著看著懷中的孩子,笑容中滿是幸福與溫柔。
然而,在她握住孩子小小的手後,她徑直抬眸看向了監視器,看了許久許久。
目光直直地落在了遠在塔橋的景晨的視線之中,仿佛正在和她對視,過了好一會,她忽而燦爛地笑了笑,拉著孩子的小手,衝著鏡頭揮了揮。
「姑姑。」女人的嘴型這樣說著。
景晨的臉色並沒有按照Helena預想的難看,反而平靜了些許。她看著屏幕中景晁的妻子和兒子,眼睛緩慢地眨了一下,而後剛才的那份沉鬱消散不見了。
這是什麼情況?
Helena有些疑惑地歪歪頭。
「你倒是給他們找了個好地方。」景晨語氣含著笑,目光始終落在屏幕上的女人臉上,「我這位堂嫂,比我堂哥要清醒。」
她知道景家的風流涌動,也知道只有在這片看似美好的海邊,才能尋找那一絲溫暖與寧靜。
她知道監視器這邊的人是誰,可她並沒有任何的負面情緒,反而十分坦然地接受了一切,好似篤定了景晨不會傷害她們。想到景晁知道自己被強制轉業後的反應,再看看堂嫂的反應,景晨發出一聲冷笑。
在家裡人的眼中,她居然不如那樣的人。
是血緣還是性別?這幫迂腐的人到底介意的是什麼?
「所以,你這段時間到底在不高興什麼啊?」Helena仍舊想要知道這段時間景晨不開口說話的緣由,知道不開口說話的原因,自然也就知道了為什麼現在說話的原因了,「婦人之仁是什麼意思?你能不能照顧一下我的普通話!」
Helena的普通話已經十分的好了,好到景晨時常忽略了她是個從小在外面長大的人。
想明白的景晨神態已經放鬆了下來,她就像是脫力了一樣,靠在Helena的身上,輕輕地回道:「不高興的理由很簡單,我的道德和理智在不斷地掙扎,拉扯著我。首先,導火索就是景晁的孩子,這我知道的,把她們限制起來應該是我來做的。但因為我的逃避,這件事情讓你做了,這讓我很過意不去;其次,明明是我和景晁的事情,卻牽扯進來無辜的嫂子和侄子,這讓我很不舒服;最後,景家這些年對我其實還可以,如果沒有景家,肯定沒有現在的我,更不可能坐在你的身邊,我卻毫不留情,這讓我在譴責自己。我陷入了情緒的內耗。」
「恩將仇報、農夫與蛇、東郭先生與狼。」
懂了,這是遲來的道德感在作祟。也不算遲來,應該說是那股道德感衝破了她的控制,冒出來的同時又被利益壓住,雙方博弈中,景晨在沉默中消化著情緒。
「對你還可以是包括和我結婚,差點找個瘋子撞死你嗎?我做之前沒有通知你,你可以當做自己毫不知情。」Helena細細地想著景晨的一大段話,予以反駁,「我是你的妻子,我們是利益共同體,你做我做沒有分別。她作為景晁的妻子,天然是景晁的利益共同體,算什麼無辜?」
海島是Lucas名下的,綁匪是瑾韻的人,保鏢是樹女士僱傭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做的。冤有頭債有主也是賴Helena,景晨可以道德感上線,但將一切攬在自己身上,沒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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