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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廷。」

「我草……這不上趕著送人頭嗎?」趙明州感覺自己的舌頭已經直了。跑了這麼遠的路,拼了這麼久的命,就是為了到定海束手就擒?

華夏早已習慣了趙明州時不時蹦出的無禮之語,輕聲安撫道:「阿州姑娘莫急,錢老與王總兵有舊,這引薦信定能保你性命無虞。」

「那你呢?」

「若當真不成,雖死而已。」

趙明州輕輕砸吧了一下嘴,用一種華夏從未聽過的沉重而落寞的語氣道:「華公子,能活自然要好好活著。很多事情,死了也解決不了。」

修長的五指從頭頂移下,拍了拍自己別在腰間的佩刀。那把飲盡了鮮血的腰刀,自逃出揚州城起便日日相伴,從未離身:「我說過,我保你,成你的大事。」

華夏一怔,抬頭看去,對面的少女一抬下頜,笑得氣朗天清:「別忘了,咱倆有過命的交情。」

一個時辰後,定海招遠山威遠堡。

定海總兵王之仁濃眉緊蹙,目光從錢肅樂的印信上緩緩上移,看向立在堂中的二人。那是一對再古怪不過的組合,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一個單手始終藏在腰際的漁家女。

據說,他們是從寧波府趕來,懇請他出兵,隨寧波的有志之士一起反清復明。

反清復明……是啊,連他都不得不承認,這天下已然是滿清的天下,那他們此刻的掙扎,又是為了什麼?

錢肅樂的信函言辭懇切,字字泣血,那是來自一名故明老臣的熠熠忠心。可他王之仁,又忠於誰呢?李自成攻入北京之時,他沒有北上勤王;滿清殺害弘光皇帝之時,他也沒有率兵救駕。他只是固守著他的定海,把持著他麾下的兩萬浙兵……僅此而已。

王之仁緩緩吐出一口氣:「二位,錢老的信我已閱畢,你們可以回去了。」

趙明州一愣,卻聽身畔的華夏已經恭敬下拜:「王總兵,華某代寧波府百姓懇請您出兵平叛!」

王之仁的臉上露出一絲淺淡的笑意:「你就是華夏?」

「正是在下。」

「寧波府六狂生,我早有耳聞,今日一見,名不虛傳。」王之仁打量著堂中那後背挺得筆直的青年男子,目光閃動,「可惟今之時,江山傾頹,時局動盪,並非一個『狂』字,便能所向披靡的。」

「不怕二位知曉,我麾下兩萬浙兵,能戰之士不過半數,敢戰之士十之二三,以此實力反清復明,只怕比你們六狂生還要狂妄。」

「王總兵,世情如此,若手握重兵之人都躑躅後撤,手無寸鐵的百姓又該當如何!」華夏大聲疾呼。

王之仁搖了搖頭,嘆道:「華公子,你可曾見過清兵?你可曾與他們一戰?可曾直面頭斷血流?又可曾見過一觸即潰、奔若驚馬的大軍?你定然沒有見過,若你曾得見,必會明白此刻反清復明,除了送死,沒有任何意義。」

王之仁與華夏四目相對,寂然無語,堂上掉針可聞。

「意義……」不知過了多久,華夏方才緩緩開口,他的嘴角掙扎著上揚,露出一個痛楚的笑容:「王總兵,您在向誰要一個『意義』?向那些失去父母的孩子嗎?向那些背井離鄉的流民嗎?向那些被奴役著,凌虐著,屠殺著的我們的同胞嗎!?為什麼從來沒有人向侵略者們要一個『意義』,為什麼他們可以想殺便殺,想搶便搶,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鋪路無屍骸,所謂王道,自來如此。可自來如此,便對嗎!【2】」

……便……對……嗎……

華夏的聲音如同一把剜骨的刀,鋒利尖銳,餘音在空曠的堂上迴蕩。每一個字音與牆壁的撞擊,都與此同時在趙明州的心頭擂響,就好像華夏也在聲聲向她喝問——歷史如此,便對嗎?袖手旁觀,便對嗎?置身事外,便對嗎!

站在後世人的角度,冷漠注視著此世間的煎熬,就真的光彩嗎……

趙明州垂了眼帘,再抬眸,堂上的王之仁也不由得一凜。那種桀驁的眼神不該出現在一名漁家女的身上,或者說,壓根不該出現在一名下位者的身上,王之仁下意識地將後背靠在椅背上。

「以卵擊石……對吧?」迎著王之仁的目光,趙明州突然開口問道。

王之仁被她問得一愣,可這四個字又的確戳中了他心中隱憂,便不由得微側身子,正對著立在華夏一側的趙明州。

「我也是這樣想的,甚至比你們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更加認同。可是,作為一個人,作為一個有血有肉正常的人,無論雞蛋多麼可笑,無論石頭多么正確,我都選擇站在雞蛋的一邊。【3】」<="<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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