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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漢子被自己營長逼急了,掉頭就往點兵台上沖,一邊跑一邊嚷:「趙將軍,俺不是孬種!俺要跟著你打仗!」

這帶著哭腔的一嗓子似乎把所有人都炸醒了,營長們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戰士們停住了奮力的反抗,所有人齊刷刷地望向點兵台上的趙明州。不知什麼時候,那些本已出列的李成棟部士兵,又悄無聲息地擠回了自己的隊列。

趙明州只覺喉嚨有些堵,剛欲開口,卻聞聽一聲清亮亮的女聲:「火槍營,出列!」

紅旗獵獵招展,在數百人簇新的盔甲上留下赤紅色的倒影,趙明州抬眸,看向這支自己全力打造的火槍隊伍。

隊伍的營長是趙明州手下最得力的探馬,李成棟部圍城之時,便是她孤身敵後,探出了對方的虛實。

「火槍營全體官軍點選完畢,家中獨子獨女者十人,家中妻室有身孕者二十三人,家中有直系親屬在戰場上犧牲者五十八人,年未及弱冠者十六人,考入書院者三人。火槍營全體願下軍令狀,戰則並肩而立;行則攜手同路;困則相扶相濟,無分男女、貴賤、強弱,皆為同袍,俱為手足!故,火槍營全體,請戰泉州!」名叫李攀的女營長高高地昂起頭,喊出的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

「南珠營全體,請戰泉州!」

眾人倏地回頭,將目光直直地盯在李成棟部的將士們身上。最初的忐忑從他們的臉上滌盪而去,剩下的只有因激憤和恥辱而微紅的眼睛,和因為咬緊牙關而緊緊抿起的唇。

這是整場點兵中一言不發的李成棟,說出的第一句也是唯一一句話。

一抹明亮的笑意躍上趙明州的嘴角,如同清晨平靜的湖面陡然跳出的一尾金鯉。

「好!火槍營、南珠營全體都有!今日未時,出發泉州!」

「不是,憑什麼啊!」趙明州軍令一下,羅明受差點兒蹦起來,「帶火槍營也就罷了,帶李成棟是幾個意思啊!」

他強力壓抑著自己不甘的聲音,火氣拘在喉嚨里發不出來,憋得他直咳嗽。

一旁的桐君倒是冷靜得多,她微微低垂著頭,面紗下的臉看不清表情:「軍令如山,明州說什麼便是是什麼。」

羅明受哪裡肯依,滿臉委屈地伸手往南珠營那邊一指:「桐君,咱們說實話,我打仗還不及他嗎!」

桐君往李成棟那邊掃了掃,那曾經不死不休的仇敵,此刻面上靜重如山。

她嘆了口氣,輕聲道:「聽明州的。」

***

「趙明州!你幾個意思!」桐君柳眉倒豎,堵住了趙明州回去的路。

明州心裡猛地一跳,她知道桐君的習慣,但凡直呼大名了,她必有災殃。還沒想好怎麼回應,臉上的笑容就先堆了起來:「這話怎麼說的啊,我的好桐君?」

「你還好意思問我!?咱倆形影不離多久了,以前多難的日子我都陪你過來了,我說過一句苦一句累嗎?你倒好,這次這麼難打的仗,你不帶我?你不帶羅明受也就罷了,你跟我商量了嗎你就不帶我!你憑什麼不帶我……」極致的憤怒過後就是難抑的委屈,桐君的臉哆嗦了一下,成串的眼淚便淌了下來。

她同羅明受一樣,在校場上早就憋了一肚子的邪火兒。可她萬事以明州為重,絕不會在眾人面前駁她的面子。可私下裡寂靜無人,這燒灼得她五臟六腑都憋悶的戾氣便肆無忌憚得發作出來。

明州心裡一顫,伸手拉住了桐君氣沖沖抹淚的手,輕聲道:「五月初四。」

桐君的眼睛倏地睜大,滾落到一半的淚珠也似乎在瞬間凝結了。

「不能參加你的婚禮,我已經夠內疚了。我這朋友,還沒混蛋到要將你們夫妻倆都拖到戰場上去。」

第90章

惡紫奪朱(五)小王爺,你可長點兒心……

五月初一下午未時,明州軍兩千兵馬出發,奔赴泉州。肇慶城萬千百姓出城相送,隊伍迤邐數里。史書有載,永曆帝紆尊降貴,親臨校場,目

送三軍,扶趙將軍於馬上,其情殷殷,其意拳拳。名叫綰綰的史官毫不吝惜自己的筆墨,將這段千里相送描寫得情真意切,讓後世人讀之潸然淚下,可其中滋味,卻只有送自家阿姐上戰馬的般般才能體會。

是夜,般般在雪白的病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皺巴巴的床單如同高低錯落的山巒,鉻得她心緒煩躁。雖然阿姐從未向她言明,可泉州兇險,韃子嗜血,她又如何不知呢?

折騰了一個時辰之後,般般翻身而起,走出了自己的病房。

冥想庭院依舊是曾經恬靜美好的模樣,似乎無論世事如何流轉,人間如何紛亂,這始終是維護著她與朱由榔內心寧靜的居所。也正因如此,她給這個冥想庭院起了一個恰如其分的名字:寧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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