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權見狀,趁著蕭繹還未踏出殿門,猛的抬手按住蕭繹的肩膀,一把將他拉回到身前。
「舅……舅舅。」蕭繹回過頭,聲音發了顫,隱約有了要哭的意思。
郭權不為所動,他五根手指深深的扣進蕭繹的皮肉,下意識的將唇湊近他的耳邊,咬牙切齒的對蕭繹低聲道:「殿下,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刺殺太子的人我三日前便派了出去。您如今已無旁的路可走。若再不肯對陛下狠心,便是要將我們所有人全部拖入萬劫不復的境地。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往前一步您便可以君臨天下,若再遲疑……那可就是板上釘釘的反賊,當得天下共誅。成王敗寇,這個道理難道還需要我講給你嗎?」
第31章
031絕殺
自古奪嫡皆是險之又險,陰謀算計自不必多提,鮮血與人命也無非是皇位的陪襯品。
有些人可以選擇自己的立場,可是有些人卻在一開始就被劃歸了陣營。就好比郭權,他生是郭氏的人,死是郭氏的鬼,天生就得為了郭氏不顧一切,捨生忘死。
如今的郭氏看起來花團錦簇,富貴盈門,實際上早已到了大廈將傾的邊緣。獨木難支的道理不必多提,如今他便是苦苦支撐郭氏的「獨木」。
皇后姐姐早已被遣入寧安寺,十年未曾踏出一步,他想盡辦法也無法令永安帝回心轉意,收回成命;而外甥蕭繹雖剛成年便封王,頗受永安帝寵愛,但是頭上畢竟還擋著個太子蕭綽。
蕭綽與蕭繹雖有兄弟之名,卻無兄弟之情。這些年為了各自的利益彼此敵對,分庭抗禮,蕭綽沒少被他們算計。
他們已然是註定的敵人,仇怨此生難解。
一想到未來將會是蕭綽會登上帝位,郭權的後背就不由地冒冷汗。
所以別無選擇的,郭權不得不去替簫繹爭奪皇位,哪怕蕭繹不主動,他拖也得給蕭繹拖到那個位置上去。
肅州的事看似事天災,但裡面那些見不得光的內情他比誰都清楚。
災情最開始的時候,肅州知府嚴景文就來找過他,原因沒別的——肅州府庫里鬧虧空,存銀是沒有的,這些年他們巧立名目領來的各項銀子以及賑災款,又全拿來填補了帳面上的漏洞。
帳面上漏洞是怎麼來的?這事兒郭權比誰都清楚,這與他駐軍在此有關。
至於他為何要將自己的興威軍駐在肅州?理由倒也簡單,一來,肅州恰好守在三省交界,地處險要,北邊的若要南下,或是南邊若要北上,全得經過這裡;二來,肅州是嚴景文經營了十年的好地方,這裡的官吏在他上任後被清洗過無數遍,剩下的全是最忠實的擁躉,在帳面上動些手腳易如反掌。每年肅州十成的稅收,真正被上繳上去的還不足四成,其餘的全進了郭氏的口袋。
這倒不是他郭權貪財,他是武將,手底下要養兵,他的兵要吃飯,吃不飽飯誰肯替他賣命?而兵部每年派銀子,前幾年是要十給八,近幾年變本加厲,變成了要十給五。
兵部,郭權一想到這事兒,心裡就簡直恨的要滴血。
兵部尚書丁玳原是他的人,因為一點小事與他生了嫌隙。他原本並未在意,哪知這事被馮鈺察覺了去。馮鈺利用這點嫌隙,背地裡運作一番,短時間內便策反了丁玳,引得他倒向了蕭綽的陣營。
蕭綽固然是可恨,可是蕭綽身邊的內侍馮鈺更可恨。真是會咬人的狗不叫,平日裡瞧他謙卑有禮,一旦動起心思來,一把把的軟刀子直往自己命門上插。
金錢在有些情況下不只是金錢,而是命脈。他明白兵部此舉就是在逼他裁軍,逼他自斷手臂。
此事他不能與永安帝講,因為自古以來兵權過盛都是犯帝王忌諱的事。如今正值太平年月,自己若在此事上表現的太堅持,難保不會
引來永安帝的猜忌。
他實在是騎虎難下,身不由己。不得不在旁的地方動心思,將這筆錢劃出來。
他在朝堂外已然舉步維艱,在朝堂上還要時刻提防蕭綽那邊扔過來的明槍暗箭。此番又肅州趕上旱災,他更是暗恨天不眷顧。
賑災是不可能的,那些賑災銀實在是杯水車薪,於是他靈機一動——蕭綽既然是儲君,這些年又幫著永安帝理政,如此不如順水推舟,將這個燙手山芋拋到蕭綽手裡。
肅州里里外外全是他的人,蕭綽不可能在肅州收穫任何功勞,只會背上罪責。到時候他失了永安帝的寵信,或許永安帝一氣之下罷了他的太子之位也不無可能。
他已然把事情想得有條有理、有理有據,挖了個大坑只等著蕭綽跳下去。然而事情的走向並不如他的預料,肅州那邊來人報信,說蕭綽不知是用了這麼招數,籠絡來了信王蕭珩為他助陣。
多少年不冒頭的人在此時冒出頭來,郭權心頭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然而更壞的消息緊隨而至,他得到線報,說是有人在肅州看見了馮鈺。他當初混跡在流民中,走的又是水路,因而未能被及時察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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