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依舊一心向著太子。
原景時聽彤華這樣說,撇嘴不屑道:「那哪裡是我的惠山劍?不過是敗君之劍,不好留在別人手裡。」
原氏皇族接不得惠山劍,但原景時接得。
江湖容不得養尊處優的小皇子,皇家也容不得遊歷四方的少年劍客。
他不在意地笑一笑,道:「你若喜歡,我拿來給你?」
彤華反問道:「你不喜歡?」
原景時搖頭,道:「古劍有靈,我回去出鞘細看時,那劍鳴聽著也太哀戾了些。」
彤華沒多言,只讓他自己好好收起來就是。
他一路輕車熟路地從後門繞出了夢雨樓。
他步伐頗為輕快,喜上眉梢,都只是因為這次終於見到了她。
不必提他尋了她幾次,也不必提他起了多早,從宮裡費心脫身出來。
能見一面,就是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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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華送走了原景時,便起身去了東宮。
原承思結束了議事便到書房,蟒服未換,金冠未脫,瞧著很有一番威儀。
只是見著彤華,他表情便鬆懈下來:「祝當家來得早。」
彤華看他衣裳都來不及換,回道:「殿下近日辛苦,我不敢耽擱。」
原承思笑了笑,想她對官員事應當有所耳聞,也沒多言,只道:「席家不安分,你多注意。」
席家攀附慕容家,這才投入太子麾下。可如今先是派暗探潛入北地,又在朝堂之上屢次冒進,顯見得是背後另有主使。
彤華問道:「殿下打算何時解決?」
原承思道:「上京人多,何必此時揭短。」
他要保慕容峙的顏面,才放過席家。
原承思笑了笑,對彤華道:「倒是你們繁記,可是出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孤聽聞南玘很是寵愛她,這不是你準備好的人罷?」
彤華反問:「殿下此話怎講?」
原承思道:「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沒有目標,也沒有軟肋。你不喜歡用這樣的棋子,掌控起來太累。」
彤華笑道:「殿下明察秋毫。」
原承思可不會覺得這世上有什麼事是在為難她。只有她懶得做的,沒有她做不成的。
他道:「孤看南玘做派,恐怕是不達目的不肯罷休。你既無心插柳,把人送進去了,那就多費些心思。陛下有意請各國來使參加春狩,時日還長。」
彤華沒直接答應,只道:「聽聞他的帝衛姜冉,乃是個心思縝密又手段狠絕的人物。此次雖沒親自前來,可留在南玘身邊的,皆是她心腹。如此,想在南玘身邊做事,恐怕不大方便?」
原承思抬眼覷她:「想從孤這裡聽消息?」
彤華頷首微笑,倒是沒有什麼被戳破的赧然。
原承思信任她,放心地向她交了底:「你儘管放手去做。姜冉身邊,是孤的人。」
正因此,他才敢放心地晾著南玘,仍舊放眼北方。
他與她合作,一貫打開天窗說亮話,這就是彤華樂意與他打交道的原因。
故而此刻她也便回應他道:「殿下放心。出鞘之刀,沒有白刃而回的道理。」
原承思看著彤華莫測卻篤定的笑意,滿意地笑了笑,轉過身去。
他語調悠閒地問道:「見過九郎了嗎?」
彤華道:「見過一回。」
原承思隨意道:「倒是無妨多見一見。這幾日母后一直將九郎留在宮裡,又常傳盧家那位嫡小姐入宮作陪。莫說母后了,便是孤瞧著,也般配得很。」
彤華透過窗戶,望著東宮外,高高佇立的宮城紅牆,問原承思道:「殿下望那宮城,何感?」
當今皇帝子嗣眾多,光是兒子,不算已經亡故的,共有九個。
皇子們各有特點,且都優秀過人,令人驚奇的是,朝上卻從沒有奪嫡之爭。
原承思自小便聰明勤奮異常,牢牢坐定儲君之位,未來不出意外的話,這原氏皇族的天下,便要交到他手上。
他已將這宮城望了許多年。
原承思身形挺拔,貴胄的傲氣和清貴的謙和融於一身,卻毫不違和。
他天生就是這樣適合皇位的人。
「無感。」
原承思輕輕地笑,道:「四方天,白石地,河山萬里,孤已看久了,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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