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以後,段玉樓留在衛國,不走了。
白沫涵對此不置一詞,衛暘倒是很開心,段玉樓是個有才之士,他不肯輕放,若他願意留下,那自然最好。
但是段玉樓很不規矩。
他不好好上朝,也不好好出謀獻策。唯一出聲的時候,也不過就兩種情況。
第一,衛暘主動問他。
第二,白沫涵說的時候,他反駁。
說起這個,彼時衛國朝堂上的官員都相當頭疼。一個白將軍,一個段郎君,衛暘將他們看作左膀右臂,一個也不肯割捨。偏偏這兩個人啊,從來都不對付,唯一勁往一處使的時候,是吵架爭執的時候。
那是相當來勁,相當不肯示弱。
從來懶洋洋說什麼都好的段郎君,在白將軍面前絕對不退步。
但二人的爭執,準確地說,是白沫涵單方面向段玉樓挑釁。
衛暘不是段玉樓選擇的主君,段玉樓也就不如白沫涵那樣上心,衛暘問,他就答,最後全憑衛暘決定。若是白沫涵有異議,任她如何重拳出擊,也只能砸在段玉樓輕飄飄的棉花上面。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朝臣再怎麼受不了,也不過一個忍字罷了。
無他,這二人吵得越厲害,衛國版圖就越大,衛國勢力就越強悍,衛國百姓的日子就越富足。
而在這二人爭吵的空隙里,衛暘總會找個合適的時候掐斷,然後一言以定。
衛暘開口,他們自然就停了。
至於原因,白沫涵是聽取主君決定才閉嘴,段玉樓是懶得吵了。
這兩人吵得最嚴重的一件事,無非是戰爭。
衛國東西開戰,同時得勝。白沫涵殺心極重,一貫是朝中主戰的一派,主和的大臣嘴皮子說不過人家,又打不過他們,只能拉段玉樓救場。
主戰主和爭執不休,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在勉強地穩定了一兩年以後,衛暘傳段玉樓去,問他此刻攻薛,是否合適。
段玉樓站在碩大的地圖和沙盤之前,垂著眼看部隊的分布和駐紮,不知心里在猶豫著什麼,最後終究還是對衛暘道:「一切全憑王君決斷。」
他覺得那不是好的時機,貿然開戰也不是正確的選擇。但他心里非常清楚,衛暘決心已定,他說什麼,其實都不重要了。
那天晚上,無風,無月,無星,晦暗無比,不見前路。
白沫涵不大喜歡這樣的晚上。
她喜歡晚風,喜歡星河,若論最喜歡的,那些都沒有也沒關係,但一定要有一輪皓月,那月色一定很清亮,泛著皎白色的光芒,灑在天地山河,溫和而曠遠。
她那天沒有欣賞夜色的心情,卻好像是突然有所感,所以走上了長街。命運的呼喚總是這樣神奇,正讓她看到一身簡裝的段玉樓。
她似乎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在直直向下墜落,可是面色猶然強自保持著平靜。
她已經和當初的小師妹白沫涵不一樣了,這些年的經歷讓她改變了許多,讓她有一種莫名而生的尊嚴,就是絕不能在他的面前露怯服輸。
她問他道:「你要去找趙琬?」
段玉樓腰間是劍,手邊是馬,口中說道:「我去薛國。」
這話其實有兩個意思。他也許是去找趙琬的,也許只是為了去薛國。
但是白沫涵想不到那麼多了。
若是幾年前的白沫涵,可能會大發雷霆。但那一刻湧入她心頭的不是失望,不是痛恨,只有一種意料之中本該如此的釋然。
所以最後,她什麼也沒多問,不過就只是點了點頭,平靜道:「一路順風。」
時光是世上最殘忍的刀鋒,將曾經最熟悉的兩個人割得面目全非。段玉樓心中難得生出猶疑,正要開口,卻見她已然轉頭離去。
她變了。
再一次看到他奔赴趙琬,她已經不會再去阻攔他了。
那個時候,衛國已經收服。衛暘作為一國之君已不適宜出戰,而另一位女將傅歆已成王后。衛國史上第一次正式征薛,是白沫涵獨自領兵。<="<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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