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坐了一會兒,覺得能應付平襄了,便起身告辭。
他沒進來,彤華也只是在裡間應了一句。段玉樓聽見他走了,安靜了一會兒,忽然同她道:【有件事,我要問你。】
彤華頗訝異:【你也會有問我的時候?什麼事?】
段玉樓安安靜靜地握住了她的手。
【在蒙山的時候,我也被拉進幻象里了。我只看到了我從薛國回去的時候,那之後,你為什麼嫁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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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因為逼迫。
那個時候,衛暘建立衛朝,坐擁半邊天下,只消解決趙薛二國,便可成為一統河山的皇帝。
先前白河谷一役,迫使他們不得不停戰以休養生息。但是段玉樓的政令推行得快速而到位,眼見著民生就要恢復過來。
不僅如此,段玉樓還在這期間,將衛暘的弗陵修築完畢。他精通八卦奇算之術,也知曉建築之理,故而在並不傷耗人力物力的情況下,便修建成了一座足夠安全而龐大的帝陵。
安裝機關的匠人已經全部坑殺,所有圖紙也全部燒毀完畢。史書上沒有關於這道命令的記載,至今也無人猜到究竟是誰的主意。但這保證了弗陵至今為止的極度安全,沒有一個賊可以找得到它的墓道入口。
而在當時,弗陵只在大體完工後,衛暘便體恤地讓他回府休息,免了他再繼續為這個將成的帝陵操勞。
衛暘看著自己面前的奏報,儘是段郎功績。不需要誰刻意阿諛稱讚,便可看出段玉樓之能幹。
就連那群文官,也敢情緒激昂地說,如今已有了攻薛的底氣。
衛暘想,為什麼他的臣民,日日都在稱頌段郎?
衛暘一邊渴望段玉樓為他攻占九國,一邊又忌憚他聲名鵲起。明知道趙薛聯軍是何等勇武,卻還是要控制段玉樓手中的兵馬。他害怕他擁兵自重,害怕他另生二心。
他也不肯段玉樓和白沫涵一起出征。他害怕他們兩個掌握了所有軍權以後對他不利,他擔心段玉樓反,給他配了足足十八個副將,僅僅只是為了分散兵權。
最後,他還將白沫涵接進了宮裡。
段玉樓豈能不知衛暘何意?他接受了衛暘對他布軍的一切不利安排,最後向衛暘請辭,說他厭倦,此戰之後,便要離去。
白沫涵在宮門口等他。
在宮中侍候她的侍女,不是之前她慣用的,而是衛暘給她安排的。即便是在他們二人相見的此刻,也沒有退避到太遠的位置。
他們的一言一行,盡在侍女目光耳力所及之處。
白沫涵與段玉樓坦坦蕩蕩地站在宮門處,一個在里,一個在外,誰也沒有越界。
他其實也沒有多說什麼,照顧好自己,不要顧忌我,你等我回來。
這句話落在衛暘的耳朵里,意思就變了味。
他忽然想到,朝臣中多的是被段郎才智折服的人,軍中的兵士也多的是敬佩段玉樓的人。若是有一日將在外不受君命,便有八十個副將,也奈何不了段玉樓。
於是他命人在白沫涵的飯食里動了手腳。
他用了大劑量的麻沸散,確保白沫涵沉於夢中一定醒不過來,而後命人折斷了她四肢,廢掉了她筋脈。
白沫涵一夢而醒,便再也無法動彈。
衛暘親自來見她,說他不忍心她疼,可他卻沒想過她醒來以後,養傷的每一天,究竟疼痛到什麼地步。
他毀掉她一生所學,將她囚禁在宮中,命親衛心腹看守,讓她再也無法回到王軍,再也無法與朝臣聯繫幫助段玉樓。
他同她道:「白姑娘,你若能安分地留在宮裡,朕必然是不會動段卿的。朕會等著他平安凱旋。」
段玉樓當年費了好大工夫,才將她的身體調養好,但衛暘如此作為,使得她的狀況越來越差。
她一直小病纏身,四肢的反應也很遲鈍,雙腿更是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沒有任何知覺。等她坐在輪椅上,被人推出宮室的時候,已經在一年以後了。
那時候是初春時節,花葉抽新,白沫涵坐在檐下,能聽見外面宮女銀鈴一樣的笑聲,還有幾個風箏,高高地越過牆頭。
白沫涵裹著狐裘,看了許久,直到身體坐不住了,這才回去。
第二日,外面安安靜靜。侍女不說白沫涵也能猜得到,必然是衛暘命人處置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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