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是很熟悉她的生活,見此路線,便熟稔地問魚書道:「我原以為她在修養,怎麼是在處理公務?」
魚書未答,推開了東配殿的大門,請他入內。
但彤華卻也沒在處理公務。簡子昭入內時,正看見她坐在高高的窗台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懷裡那把華美精緻的琵琶。
她一身艷麗的紅衣,鞋子落在地上,裙邊提上去一截,兩隻玉白的腳沒套錦襪,隱約間還能看到一截輕輕晃蕩的纖細小腿。
她雙足腕上繫著製造精美的金鍊,細細的鏈子纏著小腿而上,最後隱沒在裙間。
這樣的飾鏈,多是妖族或者魔族女子佩戴,神女中幾乎未曾見得,倒顯得她比別人都要不同。
簡子昭垂著眼沒有多看,走近了向她行禮:「見過彤華主。」
彤華的裙擺被風拂過,向下滑了一截,遮住了秀美白皙的雙足。段玉樓用只能她聽見的聲音輕嗤了一聲:【他怎麼來了?】
段玉樓從前不怎麼一直守在她身邊,這次從蒙山回來,卻好像變了個人似的,總是用各種各樣的方式引起她的注意,不停地和她沒話找話。
彤華人在定世洲,分心和他說話,有時候在人前,想笑都不能笑。
她面無表情地回應他:【我再不見他,我母親就要想法子了。】
她應了簡子昭的禮,停了手底下的撥弄,將琵琶遞給站在一邊的赤蕪,命她收了。
赤蕪接過琵琶,與外面的魚書一起退了下去。
彤華遞出琵琶的手停在那處,簡子昭會意走近,將手腕搭在了她手心下面。
段玉樓:?
段玉樓:【把手收回來。】
彤華從窗台上飄落。簡子昭明顯未感覺到她的借力,她就只是扶著他,輕輕地落下來,穿上鞋就鬆手。
窗開著,她寬闊的裙擺被風揚了揚,她散漫地扯了扯裙邊,向桌案邊走去。
她慣常在東配殿處理事務,放著高桌高椅,圖個伸展舒適。她舒舒服服坐下了,腳抬起來搭在一邊的腳踏上。
簡子昭跟在她身後兩步,笑道:「既然重新取了琵琶出來,怎麼不好好彈?」
彤華漫不經心道:「都快忘了。」
要不是某些人想聽,她才不費這個力。
簡子昭想起從前的彤華,彈得一手好琵琶,漫天神祗竟是無人能敵,後來不彈了,原以為就是賭氣,結果一晃到如今,真就沒碰過。
如今拿出來撥兩下,說她都忘了,倒是頗讓人有些遺憾。
他沒有再繼續,看著她拿起公文,便道:「既在養傷,還看公文作甚?」
她順口回他道:「我便是死了,太陽還不出了?」
簡子昭無奈。
彤華又揚手點了點手指,便有一本公文平穩地飛到了他的面前。簡子昭接到手中,打開來看,卻是有關蒙城地動之事的。
彤華拿起杯盞抿茶,垂首同他道:「這差事給你了。傾城也在那裡,也許還會碰到陵游,你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她「唔」了一聲,皺起了眉,想段玉樓怎麼把這苦茶泡得這樣濃。
她放下杯盞,抬眼見簡子昭一時沒有答話,又道:「這可不像琵琶。你幾年沒在中樞,不會忘記了罷?」
簡子昭笑著收了公文,對她行禮:「自然不會,子昭遵令。」
彤華讓他外間喝口茶再走,簡子昭明白她的意思,退了出去。
段玉樓這才問她道:【怎麼叫他去?】
彤華道:【和大荒有關的事,不好自己藏著掖著。叫旁人都來看看,免得日後有嘴說不清。】
段玉樓問道:【你和步孚尹,還有什麼說不清的?】
彤華沒想到段玉樓竟有這麼瑣碎的時候,頗有些無奈,卻又覺得好笑,乾脆閉嘴不出聲了,且看著他干著急。
但是,她和步孚尹之間,自然還有一件事。
知情者不除,她永遠難以心安。
簡子昭在外間坐著喝茶,侍候公務的女官飛翎在外頭陪他說話。簡子昭很有規矩,半點不打聽中樞政務,也不問她的日常,都說的是些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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