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彤華發現他們兩人私自下凡時,曾經命使官去查看過。丹旭在人間落到了沈皇后的身上,的確是已經薨逝,但東帝谷晴則所附身的相爺林節,被流放之後,尚有許久的陽壽。
彤華之前去地界問責,薄恆叫她只作不知,不必插手。她一直以為趁著這個功夫,那右君丹諸早就將自己姐姐的仙身從東方天宮搶了出來。
她頗有些無語:「谷晴則還沒歸位罷?」
慎知答道:「還有一年。」
陵游還記得當初這事,聞言便笑道:「東方天宮必有手段保護他們仙身,丹諸要麼當時就去強搶,要麼就是謹慎布局一招制勝。這時候冒這樣大的風險,若真是為姐姐心急也就算了,只怕是有薄恆背後指點,想要藉此開戰罷?」
彤華指尖夾著自己剛取下來的長簪,像拿著長劍一般的銳利。她眼神覷著陵游:「你在白虹原,知道不少嘛。」
陵游乾脆席地坐在了她旁邊,散漫道:「是你不出定世洲,知道的太少了。兩界近來小摩擦不斷,長曄為了把人撈回來,就差自己親自下界去了;薄恆那邊將諸位魔君全數集齊,就等著復甦之後立刻出戰。這正好是個由頭。」
長曄從前罰玄滄「永世不得歸位」,現在著急了,又不願響亮亮地打自己的臉,就等著原景時在人間建功立業,好名正言順地點他歸位,如今恨不得萬計齊出,早讓他回來才可安心。
畢竟當時是帝子英以一己之力將眾神魔拉入沉睡,他不甦醒,其他的也都別想醒。
而地界這邊,雖然受制於他,但好在比天界諸神齊整一些。若打個玄滄歸位的時間差,提前開戰,逼得天界陷於劣勢,那麼等諸神魔甦醒歸位,仗也好打一些。
天地二界各有各的算盤,誰都不想輸掉此戰。
陵游見彤華斂眉不語,便又道:「你一直固守定世洲不肯出面,他們也著急,是想利用這事逼你出面。你是什麼想法?」
定世洲一貫中立,既然敢擔平衡三界之責,便要有抗衡各界之能。彤華如今做了神主,於天界,認定她是天生神,於地界,認定她有私交,若能爭取到自己陣營,真要開戰,也多了一層助力。
彤華就是不想站隊,才一直封閉定世洲,將長曄與薄恆通通拒之門外。
但現在,由于丹諸在東方天宮鬧了這一場,東帝和丹旭夫人下界的事便徹底隱瞞不住。既在人間,彤華便有監管上報之權責,此事鬧大了,彤華就必須出面。
只要出面,就必有立場。這樣緊張的局勢,天地二界誰也不會允許她一碗水端平。
彤華反問陵游道:「你覺得是誰幹的?」
她面色平淡,十分從容地分析情況:「東方天宮必然有人盯著主君動向,知道丹諸帶走了丹旭魂魄,不會毫無準備,不然也不至於如今都未能讓丹諸得手。是丹諸聽了薄恆的,故意在這個時候鬧大,還是那些守將聽了長曄的,故意和丹諸動起手來?」
陵游摸了摸下巴,道:「我覺得他們兩個都有這心思。」
彤華也是這麼想的,非常贊同地點了點頭。
可隨機他又道:「但長曄要留著谷晴則以備作戰,恐怕不會拿他夫人生事。」
神魔之戰的局勢瞬息萬變,任何一個理由都有可能改變戰局。如今長曄座下四方仙帝,屬東帝谷晴則修為最是高深,還手持法器鎮山鼎,直可與神明對抗。有此猛將,長曄豈會不用?
彤華想到這層,哂笑一聲:「長曄那般傲氣,豈會將他們放在眼里?你可知那谷晴則為何要陪著丹旭下凡嗎?」
這事當初以為是放過了,直到陵游離開定世洲時,都沒再聽過後續。如今彤華提起,顯見得是有些陵游後來所不知的內情。
彤華卸好了妝環,起身入內室去更衣了,陵游依舊坐在原處,聽慎知同他解釋道:「天帝痛恨鶴族,始終控制鶴族靈脈,丹旭夫人為護族人,承擔了大部分壓迫,受損嚴重。這事本不是刻意針對,東帝也不能叫天帝袖手,便決心帶她去人間易劫而渡,打算破了這重桎梏。」
陵游聽完這話便笑了:「易劫而渡?這世上劫難都有定數,可見有誰真能輕易躲過的?他真有心護著夫人,還不如直接去找長曄。」
慎知聽他此言,無奈道:「你豈不知天帝與鶴族的恩怨?東帝去找他也沒用。」
對長曄而言,看待鶴族與看待那些半血族是一樣的。
當初創世諸神隕落,是受了座下半仙的暗害,因此二代神魔才痛恨半血族。但長曄本就尊敬長輩,此恨甚至延續到了鶴族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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