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忘了自己那段日子了,她也沒有想過他們的變化,她只是天真地覺得簡惑死了,他又東山再起了,他們就可以像最初一樣了。
她無法理解他的拒絕,拉住他匆匆問道:「即便我要另嫁旁人,你也無所謂嗎?即便這樣你也不肯帶我離開嗎?」
簡子昭沒想到她怎麼會說出這話來,可她目光里全是懇求和焦急,仿佛再晚就來不及了似的。
他有些遲疑地問她道:「是彤華逼你嗎?」
她沒有回答,只是抿了抿唇,做出了無聲默認的姿態,滿面的委屈和難過。
他回去想了整晚,想彤華應當不至於還要拿紫暮的婚事再算計一遍,可是他又想,她如今在這個位子上,實在是有太多身不由己了,而婚事是她從平襄那裡最早學到的鉗制手段。
他左右忖度利弊,第二日清早來中樞面見彤華,懇求她能允許自己常來探望紫暮。
彤華沒說許或不許,只是道:「我不准許,你不是也見過她兩回了嗎?」
他於是有些寒心又意料之中地想,紫暮的一切,果真都是在彤華監視之下的。
他向彤華請求,只要他能來探望紫暮母子,他便願為她刀鋒,願為她做一切事情。
這句承諾如同夢幻泡影,虛假而又難以求證,但他知道彤華一定會同意的。而彤華果真因此給了他機會,適逢要去天界應對谷晴則,她便點了他一起去。
「證明你絕不會有二心,我會答應你的。想見紫暮而已,這個要求不難。」
簡子昭站在戰場上做下一切的時候,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從自己對著陵游揮劍的那一刻起,又或者更早之前,他就已經回不去了。
他心裡在想,最起碼這一回,若是彤華沒了陵游庇護,當真死在了這裡,紫暮便絕不會繼續成為受制於彤華的棋子。
但他忘了,紫暮是那樣會演戲的一個人。
他沒想過,當初在簡氏仙族中、那一場只有他看過台前與幕後的大戲,時至今日,紫暮都沒能走得出來。
他怎麼就忘了,她是這樣會塑造自己的困境,是這樣會塑造自己悲苦又淒涼的形象。
直到如今,她依舊是可憐又無助的姿態。她抬起一雙淚眼望著他,看他那樣平淡地質問她,指責她,說她在騙他,說她將彤華變成了一個壞人。
於是她的眼裡也流露出不甘的恨意:「你覺得我是惡人?簡子昭!為什麼你從來沒有站在過我這一邊?為什麼在彤華和我之間,你永遠都不能選擇我呢?」
為什麼永遠都是這樣?為什麼寧願去規矩嚴苛的中樞做小小使官,也不願去她身邊?為什麼從前為彤華放棄了陪她,如今又要選擇彤華?
她惡狠狠地問他道:「你說你愛我,你是真的愛我嗎?平襄君以前想給你們指婚,你明知道她有步使君了,你明知道我心裡有你,因為想和你在一起受了多少流言蜚語,為什麼這麼多年你一直都不肯解約呢?就是為了在平襄君面前保護她嗎?我在簡氏吃了那麼多苦,為什麼你就不肯保護我呢?因為彤華要用你叔父,你就一直為了她容忍嗎?那你如今重新起勢又是為了什麼,因為見彤華被天界針對,所以你要幫她嗎?你口中說愛我,你究竟是愛我還是愛她呢?」
她越說越難過,她想起從前親眼見過的他們之間仿佛外人無法插入的特殊氛圍,想起從前每一天因為他的難以捉摸而偷偷流下的眼淚,就覺得傷心不已,但此刻全都翻湧成無可忍受。
她想他怎麼可以這樣,一邊說著愛她,一邊又對彤華那樣好。
簡子昭垂眼望著她,見她哭得可憐,問道:「覺得委屈,是嗎?」
他心中亦有聽到這些話而生出的荒謬,亦有因為聽到她說出這些話而生出的失望。在她痛恨他的時候,他也在想,她為什麼不能懂?
為什麼他說過那麼多遍愛意,她依舊將自己困在自己的世界裡,固執地用自己的想法去定義他和他的一切呢?
人生本就不僅只有愛情而已,她自己都做不到愛情至上,為什麼卻又要這樣要求他為了愛情陪她發瘋發痴呢?
他不想再逐句向她解釋所說的所有了,解釋是他們之間最無用的交談。<="<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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