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蕪開開心心領命而去了,步孚尹在原處微微頓了一刻,而後問陵游道:「內廷要她禁多久?」
陵游非常饒有趣味地瞧他,而後轉了出去,只傳來清揚的聲音應他道:「等著,我去問問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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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華這些時候在殿中十分安靜地修身養性,因為要裝模作樣,拾雨來問她要不要彈琵琶的時候,她都拒絕了。
自打之前天宴上她的琵琶出了名,如今人盡皆知她於此道厲害,有些奉承她的還給她送過琵琶,但她一概沒用過。前些時候司滁給她送了一把,她十分喜歡,還沒用過就遇到這許多事,到現在也沒試過。
等等就等等罷,她讓仙侍們收好了,打算等步孚尹在外頭料理完那一攤子事再去玩。不然那些屬族若是聽說她禁足期間還每日舞樂,必然又要多嘴。
什麼都沒的做,就只有看書了。定世洲通人間事,她這裡也放了不少凡間的書,除了些生澀的典籍以外,還有不少有趣的話本,還算勉強能打發時間。
她看有虛偽書生,假意蒙蔽小姐真心,自願入贅求娶,又故意坑害老爺生意,害得老爺悲怒之下撒手人寰,書生便名正言順地繼承家業,一面哄著生病的小姐去山間居住,一面又抱了新人在懷,又生愛子。
書不長,但寫得好,看得她義憤填膺,手指在書頁一側狠狠寫下了一句「鼠輩無恥」,便有張揚的字跡落在上面。
拾雨進來的時候,正看見她隨手將書往旁邊一扔,自己躺在窗邊小榻上闔眼伸了個懶腰。她過去將書拾起來,看著那張牙舞爪的四個字,又翻到封面一看名字,便會意笑了一笑,將書收了起來,同她道:「我當是什麼書呢,難怪少主恨得牙癢,這字寫得像幾十把劍刺到這書生身上一樣,又尖又利。」
彤華睜開眼,側頭道:「別以為我聽不出你說我字丑呢。」
她看見拾雨放在小案上的那疊子文本,問道:「那是什麼?」
拾雨道:「咱們那兩位使君在外頭雷厲風行地整頓使官呢,難免牽涉到一些屬族之間的事,陵游大概理了些情況,送進來給你看看,也讓你心裡有數。」
彤華還是知道輕重,坐直了將文書拿過來,一翻開便頓住,那字跡根本就不是陵游的,應該是步孚尹寫的,只有些整理好的簡要是陵游自己寫的。
她看到這些,忽而想到那個奪了小姐家產還把小姐關在山裡的無恥書生,她跟他也沒什麼兩樣。
她把這個念頭咽回了肚子裡,仔仔細細看起了文書。拾雨知道她這種時候不喜歡旁人靠近,所以退到了外間等候。
文書十分詳細,彤華獨自將它看完,心中已經大約清楚情形。平襄也對這些有些放肆的屬族心中不滿,所以這次步孚尹去整頓,她才不說什麼,反而叫下面退讓,由著步孚尹出頭出聲。
她是要看他的能耐,他也不遺餘力去辦了。
他們兩個在這回事上配合得天衣無縫,也沒彤華什麼插手的餘地,她看完了,自覺沒什麼要做的,又無聊起來,餘光落在那文書的字跡上,安靜了許久,重新坐起來。
她將墨細細研開,執了筆,對比著文書的字跡,虛虛揣摩了下結構走勢和力道,而後扯了一張白紙,對著臨摹起來。
彤華從前的字也算不得難看,就是柔婉太過,缺乏力度,而步孚尹的字恰巧剛勁有力,大開大合,卻並不粗放,正合她的審美。她如此這般模仿過來,兩廂錯雜,實在是個四不像,比她那句「鼠輩無恥」的信手胡寫還要更丑。
她自己都嫌棄不已,嘖了一聲揚手起火將紙燒了,而後又扯一張來繼續。
此後每過幾日,陵游便不定時給她來送,她看完之後,便有了新的來學。如此這般過了許久,某回玄洌與平襄對弈時,問了一句彤華近況,之後便有仙官來尋彤華,說明此事。
彤華明白平襄的意思了,應聲道:「先前五殿下送了不少養傷的珍品,一直也來不及道謝。我這兩日便去一趟他封地回禮,多謝仙官前來告知了。」
這便是可以出去了。她於是吩咐慎知幫自己備禮,隔日便去尋玄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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