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游那邊已經顧不上回了,司滁也顧不上通風報信了,因為他看見玄滄伸手拂落了她肩頭的一片落葉,他衝上前的速度都趕不及攔他那只礙眼的手。
玄滄沖彤華眨了眨眼睛,一轉身身影就消失。司滁十分悶悶地看著彤華,問道:「你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彤華道:「沒有。」
她促狹地戳了戳他,重新翻身騎上靈獸,道:「沒聽他說靈獸多嗎?我們繼續呀。」
但繼續不了了,因為她還沒走兩步,就看見長曄朝著她的方向來了。
許是因為看見了天空的標記,所以知道她在這裡,玄滄八成也就是感覺到他要來了,所以那麼快就走了。
長曄原本沒想著來調侃彤華,不過是感覺到玄滄回來了,想起先前那點端倪,所以打算趕過來湊個熱鬧。誰知緊趕慢趕,還是遲了一步,讓他跑了。
如此,這般當面遇上了,也不好裝作沒有看到。彤華正待上前與他打個招呼,卻忽覺有一道深青色的靈箭攜破風之勢射來,正面對長曄的方向。
彤華原本離得較遠,可是那箭來時,她卻一下察覺到了那靈箭上攜帶的神力氣息。她腦中沒有任何思索,立刻甩出神力攔截,正打中在那靈箭之上,將它打偏了三分。
那靈箭於是掠過長曄身側,釘在他不遠處的草叢之間,有一隻靈獸受驚,扭頭跑開,一轉眼便沒了蹤影。
彤華立刻扭頭看去,看見步孚尹在遠處張弓,平舉的手臂還沒來得及完全放下。
長曄的眼神沉了下來,步孚尹面色十分從容地邁步過來,彤華立刻站在他的身前,道:「是我的使君技藝不精了,靈獸沒射中,反倒讓帝君受驚了,帝君勿怪。」
他腳步漸近,便要越過她去。她感受到他的靠近,頭也沒回,反手就攥住了他的手臂,強行讓他停在自己身後,沒有讓他繼續向前。
長曄看著她這般強硬的姿態,與步孚尹對視一眼,便輕輕笑了一下,將方才的深沉陰鬱都掩去,與她道:「無妨,今日遊玩圍獵,不必太過拘束。你今日起興,我便不拘著你說話了,去罷。」
彤華口中道「多謝」,望著長曄帶著身邊的仙官仙衛都離去了,才鬆開了拉著步孚尹的手。步孚尹卻一把拉住了她,沒再放開了。
陵游這時候才冒了頭,一把勾住司滁,朝步孚尹甩了個眼色便扭頭走了。
彤華眼見著這兩兄弟打配合,也不想配合,他們兩個那次爭執之後過了這麼久,他一次也不見來尋她解釋伏低,她於是也不想低頭,不想那麼快就與他重修舊好。
明明當初在離虛境,他一直順著她,怎麼到了現世之中,他就一次都不能向她低頭?她覺得自己沒有錯,她非要他服輸不可。
步孚尹沒有喚住她,只順著她的步伐走,她騎上靈獸的時候,他還順手扶了一把。只是等她坐穩之後,他也沒有立刻鬆開,只是攥著她的韁繩,繼續站在她身前,攔住她的去路。
她垂眼冷聲道:「怎麼?我攔了你那支箭,壞了你的盤算,你現在要找我算帳了?」
步孚尹抬眼望她,心中輕輕舒了口氣,只要她還願意護著他,還願意和他說話,那就不算什麼。他道:「我方才沒想殺他。」
他既然決定了韜光養晦、等待時機,就不會貿貿然地對長曄動手,他方才是真的沒想要殺他,最多就是心裡不痛快,想要泄憤。
彤華手中扯了扯韁繩,示意他鬆手,道:「我知道,你用不著給我解釋。」
步孚尹沒動,繼續道:「內廷的事都解決了,我們何時回去?拾雨說你看了許久的地圖,還想去人間玩兒呢。」
彤華心中氣不順,不講道理地想,怎麼先前忙了那麼久,怎麼偏偏現在這樣快就解決了?她賭氣道:「我今日還沒玩兒夠,不想回。」
步孚尹點點頭,揮手一招,將自己那只靈獸坐騎也喚來,與她道:「那我陪你,玩兒夠了再回去。」
他放開了她的韁繩,回身上了坐騎,一手牽韁一手持弓,當真是一副要與她一起的模樣。
彤華卻遲疑了,問他道:「這是天界的圍獵,你當真要一直在這裡陪我嗎?」
步孚尹道:「陪。」
他一錘定音,沒有任何猶豫之色,彤華已經不想繼續了,但還是忍住了,繼續向前行去,他便一直耐心跟在她的身後,甚至在遇到遠處深藏的靈獸時,還不忘提醒她一回。
她擰著眉回頭道:「陵游陪我的時候,從來沒讓我自己動過手。」
他聽懂她意思了,卻根本不順勢而下,他知道了她已經在消氣,不過是依舊要拿捏姿態,便故意要招惹她,裝作聽不懂一般道:「旁人動手有什麼意思?你自己動手才有意思。」
彤華冷哼一聲轉過去,也不多言了,自己彎弓搭箭,直直瞄準那處,鬆手放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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