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道是信步游去,卻不料,他們黃昏日暮時到了鎮上,卻還真是撞見了一樁有意思的事情。
步孚尹到了人間以後,常尋些人間好吃的小吃給彤華嘗,彼時彤華就正抱著一碗桂花涼粉坐在河畔的石階上享用。她看著河對面那戶人家掛滿紅綢,又過河來給這邊分發東西,連彤華這坐在河邊的過路人都沒放過。
彤華接到手裡來一看,左不過是花生紅棗麥芽糖之類的東西。
步孚尹瞧見她微懵的神色,笑著與那遞糖的年輕人道:「多謝小兄弟了,今朝有喜。」
那年輕人看見彤華這樣漂亮的姑娘,因太少見,沒忍住多看了兩眼,又見這隨行的男子竟未怪罪,還寬和有禮,便撓了撓頭道:「二位是過路客罷?今日我家大哥成親,等下晚上要開宴,不如二位也來,沾沾喜氣罷。」
彤華來了人間許久,說來也巧,人間的婚禮竟是一回也沒碰上。步孚尹想她也許會有興趣,看了她一眼,便應道:「那就多謝邀請了,我二人備上禮金,晚上便到。」
那年輕人爽朗道:「要什麼禮金,兩雙筷子的事,一同來喜慶熱鬧才好呢。」
彤華果然是有興趣的。她幾下將手中的涼粉吃完,拉著步孚尹上街去,問他人間成婚該送些什麼東西。
這鎮子上生活也就是平平,算不上多麼富裕,雖有叫賣的小攤,卻尋不到太過珍貴的物件。彤華尋了對泥塑的彩繪娃娃包好,又往裡面塞了塊金子,這才踏著黃昏夕陽與步孚尹一同往那家走去。
那個年輕人還在門口招呼賓客,見到他們來了,幾番多謝著收下了彤華遞來的娃娃,又分別帶著他們落座。他見彤華大約是個富貴之家的姑娘,便特地尋了自己熟識的女眷,安排落座時還多囑咐了兩句。
此是鄉間,沒有太多大防,雖說男女分而落座,卻都在一個院子裡。彤華頭一回坐在人堆里這樣吃飯,步孚尹還沒在身邊,便有些無措,身邊得了叮囑的那個小姑娘讓她不要拘束,笑著與她說話,同桌的大娘和藹地打量著她,問她些閒話談天說地。
如此說著鬧著,便熟稔了一些。
桌上都有熱好的酒水,彤華輕輕嗅了嗅,發覺並沒有天界的酒水那般醇厚濃郁,想它應當不算醉人。這桂花酒泛著好聞的香氣,她有些發饞,捧著杯回頭瞧了一眼步孚尹。
步孚尹坐在那邊,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與她舉了舉杯,隔空相撞,並沒有要阻攔她的意思。
於是彤華開心了,轉過頭抱著酒杯抿了起來。
他們這番動作落在了同桌的女眷眼中,有位大娘笑著打趣道:「方才我便瞧著有趣,小娘子坐下時啊,那公子好一番叮囑,坐過去了也一直打量這邊。這會子喝一杯酒,還要去問問他的意思。你們這些小年輕啊,談情說愛可是有意思得很。」
另位大娘也笑道:「可不是嗎?我也眼瞅著呢。小娘子,你與他認識多久啦?我瞧你年紀大約也差不多了,家中何時預備著給你們成婚呢?」
彤華聽見這話,愣了愣神,想到那一張壓在平襄櫃中從來不見天日的婚書,此刻的歡欣都散了幾分,含糊道:「家中沒提過這些……」
那大娘笑道:「大戶人家,約莫都是謹慎的,但我瞧著,小娘子與公子過路,身邊也並無長輩作陪。若不是出來私奔的,那自然是家中都信任,這才放心叫你們一起,那婚事也應當不遠啦。」
席上的女眷笑成一團打趣她,纏著她問些不好答的話,彤華從來沒叫人這麼逼問過,奈何這也不是什麼冒犯的話,總也不好都拖出去治罪。她急得臉熱,指著門口道:「新人來了,快別說我了。」
她們也知道她不好意思,趁著新人過來的時候也就轉過身去。彤華連忙離席,順著牆邊走到一旁。步孚尹一直注意著她,見她起身,便過來尋她,俯身問她道:「怎麼了?」
彤華道:「她們都鬧我,我不想坐了,我們悄悄走罷。」
步孚尹笑道:「現在就走?不是說想見新娘子嗎?」
唔,想見還是想見的,於是他們前腳出了熱鬧的院子,後腳又踏上了後院的牆頂。他們坐在圍牆上,借著老樹遮掩,從緊閉的窗口用神明絕佳的目力望進去,看見被人扶進來的新娘子安靜地坐在床榻上。
在前院喝的半醉的新郎官,擺手將其他看熱鬧的鄉親都攆了出去,緊張兮兮地走進來要掀新娘的蓋頭,腳下一個不防卻絆了一跤,直直跪在了新娘面前。
「娘子……」
彤華坐在牆頭,看著這一幕,噗嗤便笑出了聲。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眼見著他們喝了交杯酒,新郎小心翼翼地幫娘子卸下妝環,步孚尹伸手拉了彤華一把,道:「走了。」
鎮子上沒什麼像樣的客店,但他們在青冥山上住了幾日,為了方便,步孚尹尋了一處安靜乾燥的洞穴,用神力給彤華好好置辦了安置之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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