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孚尹不怎麼相信世間奇遇都能落在自己身上,可這事實實在在發生了,他心中又歡喜。他沒死,身體一日一日好轉,神力更上一層樓。先前彤華為從長曄手中救他昏迷時,平襄曾著力限制住了他修為的增長,但如今連這個限制也被突破越過了。
他不知道什麼藥能起到這樣的作用,可是若能多活幾日,又有什麼不好?
步孚尹心情好,身體就更加好得快,隔了兩三日,也可以去院中站一站,只覺連那冰冷的宮牆深深落在眼中都煞是可喜。
陵游與他說笑,他也能笑出聲來。他想待自己徹底好了,再親自去明鏡湖尋她,將這些陰霾都越過,再好好與她炫耀一番——
你固然不知道天歲獸族壽命奇短,可即便你知道了,想到我要死了,又怎麼能想得到我又活了下來,繼續來惹你的生氣與不痛快呢?
他可以將這點秘密告訴她,先嚇她,再哄她,一定要將她氣得跳腳,看她生動的模樣,他都要開心地笑出聲音來。
他未曾有一刻,比現在更加熱愛自己的生命。
他們說笑著,卻見嘉月忽然來到了此處。陵游與步孚尹臉上還掛著未去的笑意,尚不曾來得及向她見禮,嘉月便面如寒霜地指著他道:「將這賊子拿下!」
二人均是一怔,未料到這又是那一出,嘉月立在他們面前,帶著一身殺氣。
嘉月身後跟著掌刑的仙官歧望,自彤華掌權後,這本該是她與步孚尹的部下,此刻卻站在他的對面,甚至不曾見禮。
步孚尹與陵游不解何意,無聲看向歧望。歧望站在嘉月身後,不曾說話,只是微微對他們搖了搖頭。
嘉月身後的使官便要上前,卻聽殿前有人喊道:「仙君且慢!」
原本應當和彤華一起離開的慎知,此刻不顧內廷規矩,狂奔而來,裙擺微亂,可此刻卻也根本沒心思整理。她重重跪在他們與嘉月之間,雙手舉起一枚刻著紅英花標記的令徽,揚聲與嘉月道:「少主予我璇璣令,囑咐我一旦事出,務必首先攔下尊主與二位護殿仙君。請仙君聽過少主遺命,再行處置!」
各宮令乃是重令,非極緊迫危急的關頭不可擅用,但若是神主將此令放出,便是尊主在場,也要先聽宮令,再做定奪。
嘉月只是護殿仙君,必要聽過才能動作,此刻見她連璇璣宮令都拿了出來,臉色一時黑沉非常。
而慎知此言出口,在場眾人無不是驚詫不已,聽完最後一句,陵游卻是霎時怔然,一時沒能反應過來似的,朝慎知走了幾步,伸手去拉她的肩膀,踟躕道:「慎知……注意言辭,莫要亂說。」
什麼遺命,怕不是他聽錯了。
此事已經驚動了平襄與二位護殿仙君。平襄與曦月此時已在彤華身邊,無暇顧及這廂,嘉月來拿人時,根本不想顧忌什麼。以至於雖然宮外瞞得密不透風,宮中景象卻已是一片風聲鶴唳。
昭元在菁陽宮受了驚動,去尋平襄時,平襄卻顧不及她。她從她身邊仙官覃黎處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思索一番,又往璇璣宮來。
此處已被內廷使官控制,原是奉嘉月之令,不許任何人隨意出入。她搬出平襄的名字來,這才得以入內。
她到尚丘殿前,正聽到這麼一番話,便邁步入內,打斷陵游那話,朗聲道:「宮令既出,自然先奉令傾聽,此刻爭辯,是何道理?」
她口中攔的是陵游,實際攔的卻是嘉月。這麼一句說出來,誰也不能攔著慎知說出此令。她又溫順向嘉月行禮,更是要阻住她的行事。
慎知雙手奉璇璣令,看都不看陵游,與嘉月道:「少主明言,陵游與步孚尹於此事上皆不知情,不知者不罪,令內廷永遠不許治罪,不可處死,不可除名。此二神既然記名於璇璣宮內,此後亦以如此待之,務必保證萬全。」
不僅是現在,甚至是將來,只要他們的名字在這裡,那麼將來遇到什麼事,定世洲都必須保下他們。
嘉月聽完,冷笑道:「她命都沒了,還有閒心管他們的死活。縱然他們不知情,你乃是她主事仙官,日日侍奉在側,知她如此,為何不勸!」
慎知這才叩首,沉聲道:「我答應過少主,此事絕不可與第三人提起。慎知有罪,無可分辨,請仙君責罰。」
陵游把慎知拉起來,扣著她的肩讓她看自己,質問道:「你胡說什麼呢!我才去見過彤華,她好好地住在明鏡湖,你胡說什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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