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鬆開她的手,狼狽轉身,向外快步而去,聽見她在他身後喚他的名字。
「孚尹。」
他沒有停留,邁步走了出去。
陵游在外面等著,他實在是忍不住來見,又不好打擾他們。此刻看到步孚尹出來了,便有些疑惑地上前問道:「久別重逢,你就這麼幾句話?這麼快就出來了?」
他皺了皺眉,遲疑問道:「你可別告訴我你們剛見面就又鬧矛盾了?」
步孚尹一時沒開口,陵游一臉「果真如此」的表情,一張臉都皺了起來,不知道怎麼說他。
他猶豫地伸出手指,指了指裡面,道:「那我可就去找她了。」
步孚尹應了一聲,見他去了,又忽而想起什麼,叫住了他,伸手將他拉到一旁,低聲叮囑道:「她明為養傷,實為關押,狀態有些不對。你去試探問問她的情況就好,說些趣話,但莫要管我們之間的事。」
他微頓了一下,又囑咐道:「另外,有關靈囊的事,中樞沒有說過,昭元也只是私下告訴我們的,你不要與她提,裝作不知道就是。」
既然她不肯他知道,那自然,他也會裝作永遠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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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華近來卻很是糾結。
步孚尹那日倉皇而去,擺明了是不想與她相談此事。
他是既不願意捨棄舊事,絕不肯擱置仇恨,耐心與她宮中做個普通使君;但若要他與她割席,徹底離開定世洲,如前言一般分道而行,他大約也是不肯的。
他是執拗的養花之人,有那個耐心等著花開,卻絕不肯見悉心照料後卻只得苦果,便是付出諸般代價,哪怕終究是要枯萎,也終要見得盛放美景才好。
他已幾日不曾見她,由此外界更坐實了先前的傳言——他們果真並不和睦,這麼百年分別之後,早已生疏不堪。
彤華藉此龜縮寢殿,能避一日是一日。但平襄看得分明,雖有縱容她放肆胡鬧的心胸,卻沒有與她玩這些無用的小把戲的耐性。
覃黎那日來探望她,先是問了一番她身體,了解她回宮後身體可有異常,而後方與她道:「尊主還命我來說一句,若是彤華主身體沒什麼不妥的,這麼成日裡足不出門,有什麼趣味?還是要多出去玩一玩才好。既然如今宮中無事,尋個使君作陪出游也好。」
她已經提醒她到了此種地步,彤華再想裝作不察也不可了。
她順著這話回應道:「如今也是好春光,小蘭山上風景好,倒是可以去瞧一瞧。」
第261章
相約 你不必這么小心翼翼。
覃黎前一刻來了璇璣宮,後一刻這消息便傳到了使官殿。步孚尹知道她不是獨自與覃黎相見,這才放下心來。
這些時候,陵游與屬族幾位少君都來見過彤華,也旁敲側擊地問過她被關禁時候的事,彤華只說沒有什麼,不過養傷而已,一概沒有細問。
她既不說,他們心中也就大致有數了。
步孚尹沒有追問,只等覃黎走後,才暗暗喚了她身邊人來打聽。原本那些話里沒什麼特別的,覃黎那句「出去玩玩」,大抵也不過是讓她莫要苟安,好好出去控制他的權力。
但彤華偏偏回應了一句,將地方都點了出來,聽起來就頗為刻意。
他左思右想,還去問了陵游一回,不曾聽說小蘭山有什麼特別,不過是從前少年的時候,他們去玩過幾回。
他想不明白關竅,總覺得大抵是平襄又要攛掇著她來對付他,便乾脆將公務安排了,也不顧此刻黃昏已至,打算離開內宮,去明鏡湖封地也好,乾脆離開定世洲也好,先讓彤華無事可做才好。
誰知才走到殿前,便看見彤華等在門口。
她穿了身簡單的常服,外頭攏著件厚實的披風,明亮又醒目地站在那處,由不得他瞧不見她,或是像前幾日那樣刻意避開她。
他於是也就只能上前去,問她道:「來多久了?怎麼不進去尋我?」
彤華看著他,也沒有避諱,直接道:「沒有等,知道你什麼時候出來,踩著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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