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毓承笑著說是,「我還小,他們都不願意帶我。」
賀祿明顯愣了下,他沒想到寧毓承會與他寒暄,乾巴巴道:「待七郎長大後,無需人領著,便能經常出來了。」
「小七,走了。」寧毓潤皺起眉,拉著寧毓承朝裡面走去。
賀祿也挺直了背,全然無視趙春盛,隨著迎客夥計揚長而去。趙春盛圓臉更紅了,暗中朝旁邊淬了口,小聲罵了句什麼。
「賀美男不學無術,自以為是,還好高騖遠,十足的草包,你別與他搭訕。」寧毓潤推著寧毓承往前走,俯身在他耳邊叮囑道。
「呵呵,你瞧賀美男,真是醜人多作怪。他還自詡為玉面郎君,真真是可笑至極。他阿爹老年得子,得了這麼個丑東西,真是家門不幸啊!」
寧毓潤好一通譏諷,寧毓承蹙了蹙眉,問道:「三哥,你與他有仇?」
「這有仇沒仇,端看如何以為了。」寧毓潤打著哈哈,一副明顯不欲多提的樣子。
寧毓承將寧毓潤的反應看在眼裡,看了看他,到底沒再追問。
先前在門前遇到時,只是彼此看不順眼。有寧禮坤在,寧毓潤也不敢與賀祿真結仇。
寧毓承稍許放了心,琢磨著賀祿與人打招呼的舉止,心道真是有意思得緊。
對寧毓閔是平視,對寧毓潤他們是俯視,對寧毓承夾雜著恭敬,趙春盛則是直接不入他的眼。
賀祿這完全是按照他們父親的品級高低,予以不同的回應,將勢利大喇喇寫在了臉上。
寧毓承不由得笑了,直白是好事。
進了象棚,裡面是唱戲唱曲的木台,寬敞的大堂里安置著高低不等的長凳。台上在演滑稽戲,底下坐了七八成滿的客人,不時哄堂大笑。
他們並未在大堂停留,從旁邊壯漢守著的門進去,進了座花木葳蕤的園子,瞬間變得安寧靜謐。山櫻杏花怒放,花瓣紛飛,落在石拱橋上,隨著淙淙的小溪蜿蜒飄遠。
寧毓承站在橋上,打量著遠去的流水。寧毓閔亦好奇四下張望,提醒道:「這園子不過爾爾,看上去花團錦簇,不過是些名貴的花草堆砌,富貴是富貴了,就是俗氣得很,遠不能與我們府中的園子比。這裡我沒來過,仔細迷了路。」
「這可是引了月河的水?」寧毓承並非為了賞景,指著小溪問道。
聽到月河,寧毓閔微愣了下,搖頭道:「我也不知。」
小溪一看就是活水,溪水稱不上清澈,底下的鵝卵石上懸著已變黑的青苔。
江洲城河流阡陌交錯,皆匯入月河,經由大運河入海。
無論園子是從何處引水,在溝渠口會用柵欄攔著雜物,水流到園中,已經過了粗略的過濾。
如此看來,江洲城河流的水,情況不容樂觀。
一行人經過橋,面前是長廊,長廊用窗欞隔開,擋住了長廊後的景象。
穿過長廊,面前是一間寬敞的七間開廳堂,廳堂比一般宅邸高,屋頂嵌著明瓦,太陽透進來,廳堂內暖融融又明亮。
空曠的廳堂內,依次擺著投壺,投壺後隔著薄紗,擺著一張張貴妃錦榻。
寧毓承看得莫名其妙,不知這裡是做何用。若只是用作投壺玩樂,與隱蔽清淨,又富麗堂皇的地方不符合。
進了富麗堂皇的雅間,夥計茶水博士忙著奉上各式果子酒水香茗。寧毓潤來回走動,端起寧毓承面前的杯盞聞了聞,見裡面是茶水,便放下了,笑著道:「小七,你毛都沒長齊全,可不許吃酒啊!」
寧毓承稱知道了,問道:「三哥,此處的花銷,只怕不便宜啊。」
趙春盛趕緊道:「今朝初次與諸位一起出來玩耍,著實是我的榮幸。等下且由我來會帳,就當做是與諸位相識了。」
「你是小七請來的客人,由你會帳,豈不是讓人笑話了去,還以為小七請客,是把人請上門打秋風呢!」
寧毓潤撇嘴說完,對寧毓承豪邁地道:「你放心,我
有錢!」
寧毓閔拉住了寧毓承,道:「他月例雖與我們一樣,三伯母疼他,私底下補貼了他不少,你別與他客氣。」
寧毓潤父親寧悟川在甘州任通判,大齊的地方州府分上中下幾等,分別稱為府,州,軍,監。上中下大小,以戶數與面積劃分。府與府亦不同,比如江州府為上州府,知府的品級,要比京師建業的權知知府低上兩品。
甘州則屬於最低品級的監州,知州為長,通判比知州低半個品級。故而賀祿見到寧毓潤時,方矜持著不肯低頭。
只監州之所以被稱為「監」,當地出產貴重物品。比如鹽,鐵等。
甘州產鹽,產鹽之地,一向富得流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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