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毓閔一時不知如何反駁,寧毓承迴轉頭,笑眯眯對他道:「二哥,沒事,讓三哥敲吧,敲壞了,三哥多賠我幾頂就是。」
寧毓潤哈哈笑,大包大攬道:「小七,一頂斗笠值幾個錢,別說幾頂,幾百頂哥哥都給你!」
「好!」寧毓承飛快地道,大方地將斗笠摘下來遞給寧毓潤,「三哥,你拿去隨便敲。」他再看向寧毓閔:「二哥,你給我做個見證,三哥要給我幾百頂斗笠......就五百個吧,三哥,要抹過桐油的啊。」
一個斗笠不過賣兩個大錢,抹過桐油的不易爛,能更好防水,比尋常的斗笠要貴一些,頂多也只賣五六個大錢一頂。
對寧毓潤來說,這幾個錢根本不放在眼裡,不假思索答應了。不過,他轉動著斗笠把玩,拿眼角狐疑地望著寧毓承,「小七,你要這般多斗笠作甚?」
寧毓承大大方方道:「送人。修屋清理河道的力工,還有他們。」他朝田地中真正的莊稼人指去:「他們也需要。」
寧毓潤順勢看過去,無聊地哦了聲,「就你好心。難道他們這幾個大錢都出不起了?」
「他們肯定出得起,三哥送給他們,是三哥的仁慈,他們都會記得三哥。」寧毓承笑道。
聽到寧毓承要以自己的名義送,寧毓潤雖對布施行善興趣缺缺,花幾個小錢,能換來他人的感激,還是頗為高興。一把摟住寧毓承的脖子,將斗笠咔嚓蓋在他頭上:「小七,快戴好,瞧你這小白臉,成日騎著你那破老驢上學,都曬黑了!」
寧毓閔聽著他們的你來我往,不禁也被逗得笑了。寧毓華蹲在田埂上,手拿著一株麥穗,側頭看著寧毓承,神色若有所思。
「大哥。」寧毓承喊了聲,朝寧毓華走過去,在他身邊蹲下:「大哥地里的莊稼,長勢如何,估計能收多少小麥?」
寧毓華小心翼翼摘了一顆
小麥下來,在指尖掐開,捻了下麥漿,嘆道:「若到麥收時,天公一直作美,估計能收兩石多兩斗左右。」
大齊的一石約莫九十三斤,十斗為一石,一斗約莫在九斤出頭,也就是一畝地小麥的收成,將將兩百斤出頭。
寧毓承在書樓讀到邸報與地方志的記載,南北的糧食畝產差異巨大,北地因著嚴寒,糧食畝產只有南地的一半左右。往年小麥的畝產,在年成好的年間,約莫在兩百四十斤左右。
「大哥,為何今年的小麥收成不好,可是因為大哥不在,我們沒有看管好地?」寧毓承問道。
「不關你們的事,這塊地的小麥,與別的地長勢相差無幾。」
寧毓華臉色不大好,濃眉緊蹙,看上去很是難受:「我年年耕種,地里的糧食產量,總是不盡人意。我琢磨過很多法子,閒置上一年,第二年會好上一些。可是,我們府上不差這幾顆糧食,地可以閒置,別的莊稼人,要是沒有收成,就只能餓死了。」
寧毓承不懂種地,但他了解大致的知識,比如孟德爾定律,糧食的育種,灌溉,施肥,防治病蟲害等,其中糧食種子的改進,就算培育不出雜交種子,種子的更新換代也非常重要。
以大齊的交通,地里的種子基本上都是莊稼人自己留種。一年接一年下來,就算是再風調雨順,糧食種子退化,減產乃是必然。
寧毓承恰好看到過一篇邸報,在十年前,江州府曾遇到旱災,當年地里的糧食收成只有往年的三成左右。窮人為了不餓死,樹皮草根都吃完了,哪顧得上留種。
朝廷當年開倉賑災,從臨近的州府調來糧食,府衙發放了種子。當年的糧食豐收,稻穀的畝產竟然到了四百斤,小麥也破天荒到了二百八十斤左右。
江州府的官員寫了摺子,稱是皇恩浩蕩,聖上的愛民如子,感動上天,讓江州府重新恢復了生機。
摺子純屬官員溜須拍馬,歌頌天子功德。糧食豐收,就算寧毓承不通農事,都能看明白其中原因。
一是因為乾旱,地里的蟲子死傷大半,二是因為種子由官府發放,算得上一次小小的更新換代。
這裡面的知識並不複雜,要是官員真正勤勉,稍微多做一些事,能實事求是,琢磨過往數據,肯定能發現些什麼。
可惜,大齊的官員基本上都科舉出身,他們的錦繡文章中,連基礎的算學都見不著,哪怕是偏現實,樸素腳踏實地的文章,也欠缺詳實的分析。
寧毓華對種地的痴迷,讓寧毓承很是好奇。他沉吟了下,問道:「大哥,你為何喜歡種莊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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