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黑,我先去點燈。」鄭滸水忙加快腳步,朝正屋走去。福山提著食盒酒水,快步跟了上前。
小院破舊,三間正屋兩間廂房。屋子黑暗,等鄭滸水進了屋後,才亮起了微弱的光。
鄭滸水轉身迎了出來,請寧毓承寧毓閔進屋,高興地道:「七少爺來,還帶了這般多的吃食,我有口福了。」
「不請自來,叨擾到主人,怎能空著手。」寧毓承笑道,順便對站在那裡無所適從的寧毓閔道:「二哥坐。」
寧毓閔見寧毓承在凳子上坐了,便挨著他坐了下來。鄭滸水忙個不停,不知從何處提來小爐陶罐,生火煮起了茶:「七少爺放心,你讓我別出門,我一直在家中,一步都沒出去過。」
寧毓承笑道:「我相信鄭郎君是有分寸之人,不會亂來。」他將凳子搬到小爐邊,伸出手去烤火。寧毓閔也學著他,將凳子搬過去靠近小爐,方感到了幾分熱氣。
鄭滸水忙完之後,搬了個矮凳,圍著他們坐了下來。福山將吃食從食盒中拿了些出來擺在矮案上,合上蓋子,道:「小的去送給九郎家。」
寧毓閔愣了下,轉頭對寧毓承道:「九郎......,可是寧九九叔?」
寧毓承道:「是,九叔與鄭郎君常郎君是鄰居,還有個鄭大郎君是鄭郎君的親兄長,他與九叔一道去了明州府。」
鄭滸山常寶寧九去明州府之事,寧毓閔並不知曉,他一下愣在了那裡。
算上最先前往明州府的寧悟昭,前後共有三批人馬,趕去了明州府。
看寧毓承與鄭滸水兩人熟絡,寧九他們定也是前去幫忙。若他們都辦不好的事,他前去也於事無補。
「鄭郎君,你拿些去給伯母,我們邊吃邊說。酒你自己吃,我不喝。」寧毓承說著,看向寧毓閔問道:「二哥,你可要吃酒?」
寧毓閔心煩意亂,吃酒正好一醉方休,點點頭道:「我吃一杯。」
酒菜是寧毓承帶來,鄭滸水雖想著阿娘,到底不好直接拿。沒曾想,寧毓承已經考慮到,鄭滸水暗自感慨不已,與寧毓承打交道,真是舒服又自在。
鄭滸水給寧毓閔斟了酒,他撿了兩隻羊肉包子,幾片白切羊肉與滷肉,送去給天黑就上床歇下的鄭母。
與鄭母說了兩句之後,鄭滸水就回來了,見寧毓承寧毓閔還在等他,忙端起了酒盞。
只茶水尙未沸騰,寧毓承還空著手,鄭滸水正在尷尬中,寧毓承拿了只包子,道:「我吃飯,你們兩人吃酒,不用管我。」
鄭滸水與寧毓閔互相吃起了酒,兩杯過後,寧毓閔見鄭滸水雖衣著寒酸,舉止倒落落大方,頗有些江湖兒郎的磊落豪氣,不由得好奇問道:「不知鄭郎君平時都做何活計?」
「我讀過幾天書,跟大哥一樣,除去抄書,幫著不識字之人寫信,寫些唱詞戲文為生,」
鄭滸水也不隱瞞,解釋道:「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淫詩艷曲,圖個樂。」
寧毓承只微笑聽著,寧毓閔卻很驚訝:「能寫淫詩艷曲,也要通筆墨才行。鄭郎君怎地沒去考功名?」
「考不中。」鄭滸水乾脆利落說道,神色坦然,不見半點遺憾。
「策論文章寫不好.......並非寫不好,是我不想寫,我覺著寫下那些荒唐言,愧對列祖列宗。那些官員,筆下寫著花團錦簇的錦繡文章,做的卻是雞鳴狗盜之事。」
鄭滸山說到興頭上,言辭愈發辛辣:「讀著聖人書,幹著腌臢事。偏生寧大哥一直想不通,為那平水軍成日鬱鬱寡歡。那平水軍有什麼好,搶奪了江山,難道還能讓窮人過上好日子,還能讓官員不欺壓百姓?王侯將相,都不是好東西!那平水軍領頭者,他也只想做王侯將相罷了!」
寧毓閔默默聽著,想著寧悟暉,來鄭家路上所見,在冰冷黑暗中,不見光亮的宅子。他心頭仿佛被壓了快巨石,沉甸甸,連氣頭透不過來,勉強道:「鄭郎君高見。」
鄭滸水見寧毓閔臉色不大好,心道自己又多嘴了。他忙看向寧毓承,見他面色尋常,自己提罐倒茶,不禁舒了口氣。
他對寧毓承有好感,對寧毓閔則不以為然了。他去過明州府,寧悟暉在明州府做知府,面善心黑,也是個狗官。
狗官的兒子,看在寧毓承的面子上,鄭滸水以禮相待,又未曾點名道姓罵。寧毓閔要是覺著不舒服,是他自己心虛。
雖是這般想,鄭滸水抿著酒,未再繼續痛罵下去。
寧毓閔緩了緩情緒,道:「鄭郎君別見外,我是真心以為,鄭郎君是灑脫豪邁之人,看得比我透徹。」
鄭滸水見寧毓閔真心實意,對他的那點成見,也就散了去,關心問道:「二少爺可是有煩心事?」
事關寧悟暉,寧毓閔豈能隨意往外說,他搖搖頭,道:「我沒事,來來來,鄭郎君,我們吃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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