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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九心道自己終究姓寧,便替他們做了主,道:「反正我們明日要前往平水縣,待看過究竟情形之後再做決斷。」

鄭滸山等人也一起說是,寧毓承與他們再說了一會話,福山將寧毓瑤送了回府,又駕著車回來接,他便與起身告辭:「祖父尚病著,我且回府去了。」

寧九幾人將寧毓承送往門外,他寬慰道:「老太爺這次是氣著了,待緩過氣來,好生休養,定能長命百歲。」

常寶跟著說是,「老太爺的底子,比起我們這些後生都要好。倒是寧二少爺與他阿娘江夫人,在回程時曾遇到他們,不知他們那般火急火燎趕去,身子可吃得消。」

鄭滸山暗中給常寶遞了個眼神,常寶訕笑了下,沒再繼續說下去。

寧毓承只當沒看見,笑笑道:「二哥習醫,有他在,無妨。」

常寶附和著說是,寧毓承笑笑朝他們揮手,上了馬車,也不禁想起寧毓閔,他到明州府之後,一切可順利。

近日的明州府,天氣晴好。

屋中熏籠點得足,熱意撲面。藥味混合著一股說不明的氣味,在空中經久不散。

寧悟暉一手搭在榻幾扶手上,一手搭在身前,頭微微低下去。他臉上敷著紗布,只露出一雙眼睛,陰沉沉像是在看人,又像是在發呆。

江夫人與寧毓閔站在一旁,妾室孫氏,並懷裡抱著一歲出頭的寧八郎的乳母,低頭肅立在後。

熬煮好的藥,已經放在矮案上好一陣。江夫人心下著急,忍不住上前柔聲勸道:「郎君,藥涼了,先服藥吧。」

寧悟暉眼睛又往上翻了翻,看上去戾氣橫生,冷冷道:「服藥服藥,無知婦人,你除了說這句,還有何用!」

江夫人眼睛一紅,念著寧悟暉受傷心情不好,咬牙死忍住了。

自從到明州府後,寧毓閔面對著陰晴不定的寧悟暉,一日比一日疲憊。

他方才明白,寧毓承為何要讓他隨著江夫人一起前來。寧悟暉一遭前程盡毀,性情大變。父子之間多年未見,留在寧毓閔回憶中的父親,早已模糊不清。

一時間,寧毓閔也分不清,究竟寧悟暉本性如此,還是因著前程之事,憂慮過度,變得暴戾不近人情。

看到江夫人蒼白隱忍的臉,寧毓閔覺著快要透不過氣,腳步踉蹌了下,轉過身去,對著外面明晃晃的太陽,眼前卻一片灰暗。

寧悟暉這時看向寧毓閔,把怒火發到了他身上,口不擇言斥責道:「還有你,你已經在上舍讀書,待過兩年便要下場考秋闈。眼下快過年,明明堂要考試,你卻跑來明州府。你已經長大,偏生聽婦人的安排,你自己的主張呢?我看你,是書讀得不好,怕考試考砸了,跑到明州府來躲懶!沒出息的東西,我看你,竟然連八郎都不如!」

好心好意趕到明州府,寧悟暉不是陰陽怪氣,就是斥罵。哪怕當著妾室僕婦的面,江夫人也打落牙齒和血吞了下去。

聽到寧毓閔又無故被罵,在他眼中,自己樣樣都好的兒子,居然連路都走不穩的庶子都比不過,江夫人頓時受不住了。

「寧三,你做人要講良心,聽到你受傷,我們母子趕著來伺候你,我們有何錯?阿閔孝順,難道孝順錯了!你自己受傷,莫非你想怪罪到我們母子頭上不成!」

見江夫人竟敢與自己叫板,尤其是聽到她提到是自己受傷,言外之意,是自己糟了報應。

寧悟暉更是怒不可遏,手揮舞著,怒吼道:「江氏,你好大的膽!莫非你是見我傷了臉,以後斷了前途,就看不起我,打算要自請下堂了!」

寧毓閔見兩人吵得厲害,難受地去拉江夫人的衣袖,「阿娘,你還未用午飯,先去用飯吧。」

江夫人一聽寧悟暉有休妻之意,心中悲涼,她哪吃得下,睡得著,拂開寧毓閔的手,厲聲道:「好啊,你想要休了我,想要抬你的妾室為正,好讓你心愛的庶子變成嫡子,你有本事就拿出休書來,我給你們騰出位置來!」

寧悟暉太陽穴的青筋猙獰著,胸口那團邪火在翻滾燃燒,他俯身下去,抓起案桌上的藥碗,朝江夫人砸去。

江夫人只看到眼前一花,寧毓閔擋在了她的身前。藥碗跌落在地,藥湯混合著血,從寧毓閔臉上往下流汩汩流淌。

「阿閔!」江夫人尖叫一聲,淚眼汪汪看著寧毓閔一臉的血,她渾身止不住顫抖:「阿閔,你可還好?」

寧悟暉沒想到砸到了寧毓閔的臉,他也怔住了,僵在那裡一動不動。

藥湯已經涼了,右側刺痛,有溫熱流淌,寧毓閔卻似乎全然察覺不到,他只感到深深的釋然。

「阿娘,我沒事。」寧毓閔微微笑起來,握住江夫人簌簌發抖的手,「阿娘,我沒事。」

江夫人盯著寧毓閔臉上翻開,模糊的血肉,雙眼赤紅,猛然嘶吼一聲,發瘋朝不知所措站在那裡的乳母奔去,從她手中奪過寧八郎。

「孽畜!」

江夫人尖聲喊著,舉起寧八郎,用力朝地上擲去:「我兒不好,寧三,我要讓你斷子絕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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