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白蠟蟲從放置到採收,花費的心思比種地還要多,驅鳥,采蟲采蠟花,熬煮蠟,還要照看白蠟樹。
遍身羅綺者,不是養蠶人。王大壽父子都不是養蟲人,王氏卻有整整一院子的白蠟蟲種,還要熬煮蠟的院子。
到了熬煮蠟的院子,院子只有兩間屋子,餘下之地都是打著的簡陋棚子,棚子裡砌了十餘口灶,十幾個男女在忙碌不停,篩去雜物,燒火煮蠟,做蠟燭,蠟團。
一個婦人從鍋中舀了熬煮好的蠟,小心且熟練地罐進桶狀模子中。寧毓承見狀走上前,好奇地從未裝蠟的模子中拿了燭芯出來,在手中捻了下,問道:「這可是燈芯草?」
「是。」一直未曾說話的王大壽,終於開了口,道:「燈芯草便宜,用棉芯就貴了,只有貴人才買得起。大半都是燈芯草,棉芯只用了少許。」
「這個燈芯太細了。」寧毓承說道,從模子中取了三根燈芯草捻在一起,再放回模子中。
眾人都好奇看著,寧毓承也不解釋,問道:「王里正可有棉芯,拿三根棉芯,也這般捻在一起,再做成燭。」
王大壽不解其意,還是吩咐管事模樣的婦人取了三根棉芯來,捻在一起放進模子中。
天氣寒冷,蠟液倒進之後,很快便凝固成蠟燭。
寧毓承拿了四根蠟燭,燈芯草與棉芯各兩根,分別是捻在一起的蠟芯,與細蠟芯。
「這並非秘密,你們也可這般做。算好時辰分別點亮,看何種燃燒得久,以及可需剪燭花。油燈亦可這般做。」
寧毓承很有耐心,細細解釋道:「一定要保證在相同的狀態下點燃,燈油要一樣多,且放置的地方一樣,不能單獨拿著走動,因為會產生鳳,鳳的大小,對燃燒長短也有影響。如此一來,便可得出,究竟是一股燈芯划算,還是三根划算,優劣盡現。」
雖說寧毓承記起了改進燈芯之事,但他還是要親自試驗過。畢竟棉芯昂貴,要是用五個大錢的棉芯,只能省兩個大錢的燈油,無需不時剪燈花。
對窮苦以及需要咬牙才能買蠟燭照明的百姓來說,便宜才是首要,而非便利。
天色已暗下來,做蠟燭容易,養白蠟蟲需要精心照顧,眼下看不到,看到了,也不一定馬上能學會。
寧毓承未再多問,回到正屋後,他亦未提蠟的價錢,產量幾何。與王大壽父子說著閒話,讓福山福水拿了些夏夫人準備的點心零嘴,分給了王大壽的孫輩們。
王家有錢不缺吃食,但寧氏乃世家大族,點心零嘴做得精美,外面自是買不到。寧氏給的這份臉面,更為難得。
王大壽比起先前熱情了百倍,準備了滿滿一桌大魚大肉,王氏幾個年長的族老們也一併來作陪。
寧毓承不吃酒,寧九出面陪著他們吃了幾杯。酒桌上,提及白蠟產量以及收益之事,王氏一眾人皆避開,或含糊其辭,只恭敬敬酒,說著客套恭維的話。
飯後,寧毓承借了王家的客院歇息,寧九他們幾人,也一併隨他住在了客院。
客院比王氏待客的正廳還布置得豪華,一進屋,地上鋪著厚重的紙花地氈,踩在上面人都矮了一截。多面繡繡牡丹的屏風,將榻幾圍
在其中,榻是酸枝木,交頸酸枝木圈椅,青瓷大花瓶,裡面插著大紅絹花。白牆上掛滿了花團錦簇的字畫,屋頂的藻井,雕刻著熱鬧的吉祥花紋,與牆面的字畫,屋中的陳設相互輝映,熱鬧富貴極了。
寧毓承眼睛不由得閃了閃,待送走前來安排的王氏父子,只他們幾人說話時,寧九打量著四周,意味深長地道:「這屋子中,透著一股子錢財的味道。」
鄭滸山幾人不解,寧毓承不由得微笑,寧九在寧氏長大,他在嘲諷王氏窮人乍富,欠缺了底蘊與品位。
寧毓承不緊不慢說道:「這份富貴,想要堆砌起來也不容易。牆上的字畫並非真跡,只臨摹,也要不少的錢。」
鄭滸山笑道:「我沒甚見識,這屋子,我覺著好,都是錢吶!」
「是是是,我也這般覺著。」常寶撫摸著身下的椅子,笑嘻嘻說著,鄭滸水也附和著點頭。
「王氏真是有錢,這白蠟蟲,利潤豐厚。只怕村子中養白蠟蟲得的利,八成都落在了王大壽之手。」寧九壓低聲音,憤憤道。
「是啊,村中都是些土牆草屋,就王家富貴。」鄭滸水也臉色不悅,冷聲道:「小小的里正,就壓得村民們敢怒不敢言。」
寧九問道:「七郎,可要我們偷偷去村中打聽一下,這白蠟究竟有多少利,多少留給了村民,多少被王氏拿走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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