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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毓閔顫抖著,抬手捂住臉,身上大氅滑落,露出消瘦的雙肩。他壓抑著哭聲,只渾身顫抖著,無助而痛苦。

寧毓承也不勸,背靠著椅背,看著傷心的寧毓閔哭。

以寧毓閔的年紀,臉上的傷,按理說應當已經結痂。如果還在繼續流血,看傷口的情形,應當是他自己不想癒合。

不止一次,寧毓閔都流露出不想科舉出仕的念頭。臉上有疤痕,且是寧悟暉親手造成,無需找藉口推脫科舉,還讓寧悟暉無話可說。

寧毓閔可以有許多種方式拒絕科舉出仕為官。比如寧悟昭便辭官留在江州府,寧禮坤最終也沒拿他如何。

少年敏感而衝動,未曾沾染世俗的純粹,堅定而決絕。寧毓承很是佩服。換做自己,他肯定會萬般衡量,可能做得讓人無可指責,世故,圓滑。

寧毓承自嘲牽了牽嘴角,真是不經意間,他已經蒼老得像是千年的老妖。

寧毓閔哭得鼻子被堵住,透不過氣來,方漸漸停下。他取出帕子,背過身去擤鼻。

小爐上煮著水,寧毓承提起銅壺走去門邊,將水倒進銅盆中,加了些涼水進去,試了試水溫,打濕乾淨的帕子,擰了過來遞給寧毓閔。

寧毓閔眼睛紅腫著,不大自在接過帕子,沙啞著嗓子道了謝,「倒要你來伺候我。」

寧毓承仔細打量著寧毓閔臉上的傷,道:「二哥,你仔細些,別弄到了傷口。傷口莫要沾水,否則會好不了。」

「好不了,且隨他去,我不在乎那勞什子科舉。」寧毓閔勉強笑了笑,無所謂地說道。

「二哥,我以為,不該是這樣。」寧毓承認真地道。

寧毓閔一愣,拿著帕子想要往臉上覆的手停在半空,茫然看著寧毓承。

「二哥,我只說我的看法,二哥姑且聽一聽。」

寧毓承在寧毓閔面前坐下,直視過去,誠摯地道:「二哥,這次我去王家坳村,能順利拿到白蠟,並非我有多聰明,而是我是寧氏的子孫,是寧侍郎的兒子,他們都要高看我一眼,誰都不敢怠慢我。像是常平倉糧食之事,皆是因為我是寧氏子孫。府衙大門破破爛爛,可平民百姓,誰都要繞著走。一則是畏懼官府,二則是壓根進不去,休說是知府,連書吏都不會搭理他們,會徑直驅趕。」

想到這段時日的風波,寧毓閔聽得出了神,手跌落下去,將帕子緊緊拽在了手中。

「權勢真是好東西啊!」寧毓承感慨嘆息了聲,復又微笑道:「權勢本身無好壞,端看人如何用,有人用來為非作歹,有人用來行善積德。」

寧毓閔跟著道:「小七說得是,權勢是天底下最好的東西。阿爹他......」

終究是不大習慣說長輩的不是,且寧悟暉已經前程盡失,寧毓閔嘴裡泛起苦澀,低聲道:「我喜歡醫術,一直念著行醫救人。這次看到明州府死傷的百姓,我心中難過,想著以後能救更多的人,償還阿爹欠下的債。」

「二哥,三叔的事,與你沒甚關係,你別將這些都攬在身上。祖父以及阿爹的事,更與你無關。」

寧毓承這才慢慢開解寧毓閔,溫聲道:「二哥現在先養好傷,認真讀書,待考完科舉,有功名在身,無需事事靠著寧氏撐腰,二哥想要做的事就多了,還自在自得。」

「我的臉,估計就這般了。」寧毓閔原本篤定了心,此時變得後悔起來。可惜,後悔已晚,寧毓承心中刺痛,忍不住抬起手,輕輕撫摸著傷痕。

「二哥別摸!」寧毓承趕忙出聲阻止,寧毓閔驚了跳,手嗖地垂落下去。

在大齊止血,大多是撒香灰,甚至用泥塗抹。除非大齊人非肉身凡胎,否則只會在傷口中留下引起感染的污物,

寧毓承仔仔細細端詳著寧毓閔的臉,估計他當時並未止血醫治,反倒恢復得比較快。從肉眼看去,傷口至少已經自行癒合。

「二哥未曾在傷口上抹一些亂七八糟的藥,正值冬日,不易化膿。只要保持傷口乾淨,二哥還年輕,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傷恢復得快,估計以後不會有大問題。」

「真會癒合,再也看不出來?」寧毓閔心頭湧起希冀,又怕失望,小心翼翼地問道。

「肯定會癒合。」寧毓承肯定地道,不過,他也不敢保證,委婉地道:「死馬當活馬醫,二哥就當是拿自己來做試驗,如何處置傷口,這是難得的經驗。」

寧毓閔眼睛亮起來,難得真正高興地笑了:「小七說得是,我將自己養傷的經驗記下來,要是傷好了,就是最好的方症。」

笑著笑著,寧毓閔的又變得不安,在榻上挪動著身子,焦灼地道:「可是,若祖父有個三長兩短,二伯父要歸鄉丁憂,要是有人不買帳,小七,你的白蠟該怎麼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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