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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先生始終心神不寧,訕訕道:「七郎你且直說便是。」

「猶記得當年在府衙牢獄那個夜晚,就在東面的那條巷子。」寧毓承抬起手,隨著朝東面一指,徐先生忍不住順著看去。

東面的那條巷子,乃是府衙牢獄的後巷。徐先生記得很清楚,那個冬日寒夜,寧毓承與他一起,前去牢獄放走了牢獄雜役黃駝背。

徐先生記得更清楚的是,寧毓承對黃駝背說:「活下去。」

哪怕是螻蟻,也要盡力活下去。

徐先生神色黯淡下來,他何嘗不是螻蟻,以前是,如今是肥壯了些的螻蟻。

「七郎可是為了王家坳白蠟之事而來?」徐先生沉默了下,直接問了出來。

「是。」寧毓承也乾脆回答。

「七郎,我只聽府尊與五郎說過,關於此事,我半句話都插不上。府尊......」

徐先生苦笑一聲,坦白地道:「朝廷的旨意已經下來,府尊當是七郎的舅父,我不該稱東翁為府尊,該改稱尚書了。尚書身邊的謀士清客,我才疏學淺,力所不逮,恐擔不起大任。擔不起大任,尚書自不會將緊要之事告訴我,何況是聽從我的建言。」

「徐先生謙虛了。」寧毓承說了句,言語真誠,「彼此都差不離,我覺著品性當先。先學會如何做一個人,後再提做事。」

徐先生愣在那裡,嘴裡泛起苦澀,他沉默了下,道:「東翁自從得知升為尚書之後,連著吃醉了好幾場酒。每當吃醉時,東翁必傷心哭其生父,其生父去世得早,未能享到其福。五郎生得肖似其祖父,尤其是五郎出生之後,東翁便仕途平順,東翁以五郎為福,以為是其父在冥冥之中保佑庇護,尤其寵愛五郎。五郎最近不知為何,成日病懨懨,茶不思飯不想,惹得東翁很是心疼。尋了大師相看,說是五郎秋日去遊玩,衝撞了不乾淨的邪祟,不乾淨的邪祟,估摸著方位,在江州府南北一帶。東翁操心著五郎,府衙忙著與新知府交接,忙做一團。七郎在替平水縣養白蠟蟲的百姓奔走,對不住,我實在幫不上忙。」

「徐先生是謀士,品性高潔,謀士不可背主,我如何能拿平水縣的百姓來勉強徐先生,讓徐先生做出違背自己的品行之事。」

寧毓承說罷,對徐先生深深施禮下去,道:「時辰不早,徐先生該去府衙當值,我就耽誤徐先生了。要是徐先生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差人來說一聲便是。」

徐先生頷首團團施禮,馬車靠邊停下,他下了馬車,頭也不回朝前急匆匆離開。

寧毓華聽著兩人之間的說話,從徐先生來到離開,尙一頭霧水。

黃駝背究竟是誰,他更一無所知,不過從兩人的言談看來,彼此經歷過事,相交頗深。

當時江州府與明州府發生了許多大事,寧毓承只知大概,許多細節一無所知。他不禁暗忖,當年寧毓承究竟做了哪些大事?

寧毓華見寧毓承低頭沉思,不禁問道:「小七,你們在說甚,我一句都沒聽懂,究竟情形如何了?」

寧毓承抬頭看來,神情難得嚴肅,道:「大哥,阿爹想得沒錯,賀道年非但拿白蠟來威脅,還盯上了明明堂!」

第99章 ……

寧毓華愕然,徐先生似乎什麼都沒說,寧毓承卻很快聽出了裡面的彎彎繞繞。

不過他腦子轉得快,思索一番之後,也就明白了過來。

賀道年生父早年去世,母親帶著他改嫁。待功成名就之後,賀道年對生父愧疚又懷念,對長得像其祖父的賀祿就特別寵愛。

賀祿被賀道年視為有福之人,是其父在保佑他。意外被升為禮部尚書,賀道年對賀祿的福氣,其父的庇佑,愈發深信不疑,野心也就隨之越來越大。

江州府富裕,文風濃厚,世家大族在大齊的實力不可小覷。要是能將他們收攏一二,在朝廷中是一份不小的助力。

明明堂位於江洲府的明山,明山則在江州府的南北面。邪祟出自明山,便是出自明明堂,開辦明明堂的寧氏。

親事此時已經成了個由頭,權勢方是賀道年最終目的。

寧毓華出離憤怒,恨恨道:「賀道年庸碌無為,背信棄義,他如何敢,如何敢!」

一切皆因為權勢,所謂的謀略,在武力與權勢面前,不值得一提。

寧毓承道:「因為朝廷旨意已經下來,他官居禮部尚書。天下讀書人,官員,有幾人能做到尚書之位。哪怕他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說,門前便車水馬龍。」

生為寧氏子弟,寧毓華何其不明白這個道理。他越想,越悲傷,憤怒。

為生為權勢子弟而悲傷,他所得來的一切,至少七成因著他姓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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